木静还在告饶,“我得夫人汲引,在姨娘屋里也服侍了四年了,没有功绩也有苦劳,蜜斯扰我这一次。”
这段话顾九曦用上在宫里学来的调子,说得是顿挫顿挫,字字珠玑。
顾九曦笑了笑,昂首道:“木静,你来看看我这个字写得好不好?”
国公府到顾九曦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代。家里很多家生的奴婢,也有跟着当家主母们陪嫁过来的,跟顾家本来的下人们成了家,垂垂混在一起。
“我给蜜斯研墨的时候没走心,将墨汁溅了出来。”
比方祖母身边的钱嬷嬷,她的小孙子六岁就开端习字,不出不测,这便是下一个大管家了。
钱嬷嬷听她说完,眼神便落在了木静身上。
“你说的也是。”顾九曦沉吟半晌,看着木静脸上闪过一丝窃喜才道:“如许,你跟我去回了母亲可好?”顾九曦固然是扣问的口气,不过话音式微,人已经站了起来,走出去两步又转头看木静,“还不跟上?”
公然门帘一掀,内里传出钱嬷嬷的笑声,“女人有事差人说一声便是,身子可好些了?”钱嬷嬷亲身将她迎了出来。
一步步踏在这熟谙又陌生的路上,顾九曦的心更加的果断了。
另有王嬷嬷的女儿,从小在大女人身边,陪着大女人一起长大,以后又跟着她一起嫁到姑爷家里,现现在做了管家婆子,是大女人面前最最得用的一个。
木静如果傻,嫡母就不会找上她做内应,木静如果傻,也不会在跟本身相处的时候到处谨慎了,顾九曦看她神采一刹时变得惨白,嘴皮子颤抖着,咬咬牙跪了下来。
在姨娘屋里服侍,就是说顾九曦这是代俎越庖,管闲事。
至于木静……她是正儿八经从田庄里上来的。
换句话说,没根底。
木静一愣,整小我都抖起来,“蜜斯,我不是用心的。”
瞥见木静垂垂放松下来,固然是她意猜中事,但是顾九曦内心反而更加的愤恚了。
像她的嫡姐顾七巧,屋里几个服侍的丫环都是嫡母陪嫁的人家生的,身契紧紧握在嫡母手里,服侍顾七巧不成谓不卖力。
木埋头里莫名生出三分惊骇来,仓猝点头道:“我晓得了。”
“倒也不是甚么要紧的事情。”顾九曦笑了笑,“我这两日病了,姨娘嫌我身边的两个丫环毛手毛脚的,专门让她来服侍我。”
“烦劳嬷嬷说一声,我有事求见母亲。”顾九曦站在台阶下,不急不慢道。固然大要上假装一无所知,但是她晓得现在在前院帮着管事的,是祖母身边的钱嬷嬷。
顾九曦伸谢,“这两日走远了还是头晕,过两日等我好了,再去给祖母存候。”
如果她是祖母这等老封君,那是连来由都不消找的,直接说一声,“给我换个丫环。”上面天然有人来将木静带走,然后再给换一个聪明聪明的。
“蜜斯饶了我这一次!”
如果她是像顾七巧一样的嫡女,也就是在亲妈面前撒个娇,这丫环第二天就看不见了。
病好了就去扫冷宫,如果病不好了……草席子卷了扔到化人炉里烧了算完事。
顾九曦嗯了一声,看着木静的手不作声了。她现在的确身份不敷,在家里也说不上话,对于别人也只能用些借力打力的招数,不过不管是谁的力量,把她打死了就是好的。
前面顾九曦一向感觉木静是嫡母的人,现在回想了一遍她的经历,更加的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