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是不是早了点。
“圣上明天来了――”这句话说的是顿挫顿挫，并且背面较着另有半句没说完的。未语先羞，贵妃低下头来，脸上就要跟她的衣裳一个色彩了。
八珍和九曦两个都没甚么反应，说“姐姐说的是。”
顾九曦冲她一笑，坐下以后道：“不如让依依再睡会，就算宫门开了我们就出来，也还得一个时候呢。”
小周氏有孕在身，又要看着孩子，一时候没听出来，小郑氏却在这两句话里听出来一丝火药味，她笑道：“我们来得太早了些，钱嬷嬷方才出来要水，想是老太君才起呢。”
前次来宫里的时候，贵妃还亲身出来驱逐，但是这一次……正殿门口空空的，只要两个宫女打帘子，却没贵妃了。
老太君干咳两声，道：“你们愣着做甚么，快来给我们家里姑奶奶施礼。”说着又道：“让小的先来，第一次进宫，给她姑奶奶磕个头。”
老太君拿起筷子又道：“你们多吃些。”
比及这簪子到了顾八珍头上，老太君又看顾九曦，“你也来。”
顾九曦心头一阵，这簪子她认得！
贵妃在西次间的软榻上靠着，穿戴一袭赭红的衣裳，身上还搭了一条银红绣花的小被，更加的显得她面色如雪了。
听了这话，小郑氏脸上一阵暗淡，感喟道：“我倒是想有个孩子……”
顾九曦内心一惊，这才过了多久？她就又瘦了一圈？连下地的力量都没有了？
贵妃还没死呢。
“您是晓得我的，”贵妃笑道：“我虽有个儿子，不过他的名字是钦天监礼部另有天子起的，我哪儿会给人起名字呢？”
贵妃笑着打断了，“母亲这哪儿是带人来看我的，这是带着人给本身作势，好叫我不能回绝罢了。”
别的她不敢说，起码她们姐们四个，没有一个能去给别人做妾的。
七巧也拥戴道：“恰是，总不能因为今儿没人管了，就睡到日上三竿啊。”
贵妃笑着点头，道：“这么说，今后怕是不走了吧。”
没甚么顾九曦插嘴的余地，只是她虽不说话，但是内心倒是止不住的想。
小郑氏和小周氏两个这才又端起碗来。
顾家六口人分了两辆马车，一前一掉队宫。又是碧菡在宫门口等着，安排了小肩舆接她们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笑，跟小周氏道：“娘娘传闻您有了身孕，非常高兴呢，说被叫了这么多年姑奶奶，总算是名副实在了。”
她另有点不太情愿，道：“这么好的东西，祖母就赏了我吧。”
老太君笑道：“那便多叫几声，多给我招几个重孙来。”
老太君带着顾八珍和顾九曦两个去了阁房，顾九曦一出来就瞥见桌上放着一个翻开的木匣子，里头一层红布，上头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只簪子，还用红绳索在上头绕了一圈。
顾八珍不明就里，直接坐在了打扮台的矮凳上，老太君拿了一只镶珠玉兰花翡翠簪就在她头上比划。
正巧老太君和小周氏说完话，她道：“中秋节送你的不过是平常东西，倒不消那么慎重其事，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大哥哥还不到三十，如果踏结结实的一步步走，也不出甚么岔子，两任知县，两任知州，再两任知府做下来，怕是四十岁才气回京。
顾九曦的肩舆在最背面，她虽看不见老太君的神采，但是单从这沉默，顾九曦就能猜出来老太君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