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笑道：“哪儿有那么忙呢，再说都有旧历，你还让王嬷嬷和钱嬷嬷时不时的提点两句。我想着每天抽暇抄上三五页的，也能抄两本。”
老太君扭头，瞥见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顾九曦，道：“你抄上一本放在最上头就行，剩下你就别管了。”
顾九曦眼睛闪了闪，细心回想了一番，老太君说过要留黎氏，说要过继弟弟给二房，但是对于她，只说要一起留下来，倒是没明白的说出来过是给大房还是二房。
眼看着一顿饭吃完，世人又到老太君屋里，一人手上一杯茶端着。
说到这儿，顾九曦必须得有点反应了，她笑道：“多谢祖母，也感谢大伯母，劳您操心了。”
钱嬷嬷现在也不敢再笑，沉声说是。
老太君看着九曦和六灵，笑道：“你们两个挪到第六进的正屋去住。六灵大一些，住东边两间。把才来的顾沅挪到东配房去，我起初叫她来是为了……眼下虽绝了这个动机，不过好好的女人，也没有送归去的事理，将来给她择一门婚事，让她从国公府出嫁便是。”
大太太笑道：“也没甚么，我在想如果请了很多来宾，你可不能露怯才是，固然你是三房的庶女，但是老太君汲引你，你也得挺直腰板才行。”
顾九曦非常熟谙将顾安抱在怀里，惹得黎氏迷惑道：“你才多大的女人，如何就会抱孩子了？”
这较着就是有了肝火，只是老太君是贵妃的生母，能抱怨两句，但是剩下的人都没这个资格，不约而同低了头。
不管甚么时候，是没人敢让老太君等的，饭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太太瞥见顾九曦扶着老太君出来，算算她俩回府的时候，心想这真是一刻钟都不肯迟误，看着顾九曦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热切。
想到这儿，老太君笑了笑，道：“等八珍出去，想必天也和缓了，到时候把黎姨娘和她新得的儿子迁出去，等你们都嫁出去了，我也有人做伴！”
第二天一早，钱嬷嬷叮咛她们别出门，带了小厮来搬场具，折腾了整整一天赋将两间正屋清算好，过一天又要来放新家具，顾九曦再不耐烦在屋里待一天，跟老太君说过今后，便去清风阁看姨娘去了。
顾九曦嗯了一声。
老太君看了看顾沅，打趣道：“方才你吃了很多肉食，还不快去逛逛，免得夜里积食了。”
顾九曦瞥见大太太眼睛里头袒护不住的绝望，八珍……这是完整在老太君面前得宠了，想必一及笄，老太君就会给她远嫁了。
小郑氏脸一红，抱怨道：“另有女人在呢。”
大太太笑道：“好我的儿，我也没想现在说，眼下这么多事情，老太君这两日又不高兴，如何也得过了年，也好腾脱手来好好办一场宴席才是。”
堂屋的一角，便摆着六灵的嫁衣，已经做的差未几了，就差纤细处的一些刺绣。
不过……大太太这是想找个缝隙？
大太太见她松口，笑得非常对劲，“你到我大房便是，到时候我去跟老太君说，你们女孩子家面皮薄，你也不消说甚么，我问你的时候你默许就行。”
顾九曦半低着头做思虑状，小声道：“但是大伯母当年生了几个孩子，办了几场满月酒，都是有定命的，就算我……那也是能看出来的。”
老太君跟着笑了两声，伸手给顾九曦，表示扶她起来，顾九曦亲亲热热挽了老太君的胳膊，两人一起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