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夜凰勾着唇,声音轻的仿似殿外飞雪,眼眸水雾烟瀛,像是要掉下泪来,眼神却透着死灰绝望的浮泛,“朕竟然不知,朕对你的爱,在你眼里,竟是如此不堪!”
恨,好恨!若能重生,她夜凰必然断情绝爱,让他宫邑孤,血债血偿!
他说记念故乡,她放他回籍,却没想到他只是借机归去争权夺位肃除异己,皇位唾手可得便对她举兵反戈一击,灭沧澜,固权威。
当长矛被冷酷绝情的抽离身材,夜凰想要哈哈大笑,张嘴却喷出满口血雾。
宫邑孤很对劲她这反应,持续嘲笑,“本是男儿,一国皇子,却以男宠身份被一介女流豢养逼迫,夜凰,你把我宫邑孤庄严置于何地?至心,哈哈哈……你所谓的至心亦不过是你自发得是的恩赐,在你眼里,我宫邑孤和你那些不男不女的男宠又有何辨别?”
那出去的不是别人,恰是自幼便奉养夜凰摆布的寺人李子释,现在的外务总管,白发须眉,年逾六旬,身形已见佝偻,现在仓惶情急之下,更是连跌几下才跑到了夜凰身后。
初度相遇,她是备受圣宠的储君太女,他是黎国送给沧澜的质子,哪怕一个轻贱的奴婢都能够将他踩在脚下肆意欺侮,一眼情深,她挽救他于磨难,收他为男宠专宠独厚,原觉得对他算是恩同再造,没想到他只是把这看作韬光养晦的庇荫。
夜凰蹙眉回身,看向李子释视死如归的脸,一时候内心不由五味杂陈,“李公公,你这又是何必?”
夜里观雪景比白日要旖旎唯美的多,借着盏盏宫纱灯的昏黄映照,片片随风卷动的雪花仿似镀上了一层昏黄的黄纱,泛着点点黄白相间的星点闪烁,灿烂的教人移不开眼。
原觉得本身是那掌控全局的控棋妙手,殊不知却只是别人布局为营的棋盘,别人走向权力的跳板,所谓爱,不过怪诞二字。
李子释闻言惶恐,扑通就跪在了地上,“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陛下,今时黎国雄师来势汹汹无以对抗,陛下忍辱撤离,他日重整发兵定复国有望,全部皇宫已是尸横遍野,眼下我沧澜局势已去,陛下又何必死守一座空城?陛下,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啊陛下!”
宫邑孤话音未落,不待他动,夜凰已然冲身撞上长矛,噗嗤一声,长矛穿胸而过,“一腔密意付东流,呵呵……邑孤,朕输的……心折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