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她提及娘亲过世,沈修颐眼中绝望和体贴的神采。
……
只是当时她已随刘氏迁到清平,刘氏又未流露给旁人,以是她底子就没有见过沈修颐。
似是想起畴前,眼中的浮光掠影都暖和动听。
沈家在京中。
孟云卿掀起帘栊,刚好闻得人群中,一声大吼:“叫姓孟阿谁贱蹄子出来!别觉得躲在孟家,我就找不到人!有本领哄我娘走,没本领出来讲清楚!”
沈家的人并不晓得娘亲已经病重,但时隔多年,俄然有了娘亲和她的动静,老祖宗欢乐得连病都好了多数,家中便派沈修颐来珙县寻她和娘亲。
沈修颐的发起不无事理。
见她畅怀,沈修颐持续:“以是祖母常说,如许的小祖宗有一个就够了,再多一个,怕是全部侯府都吃不消。”
……
这一世,如果她没有摆脱刘氏,也许永久都不晓得,还会有沈家的人会来珙县寻她。
京中到珙县少说有一个半月路程,上一世的时候,沈修颐也应来过珙县。
“昀寒是尚书府的令媛,为我育有一双后代……”
孟云卿浅浅弯眸。
但沈修颐说的随便,她也就没有打断。他说,她就在一旁温馨地听,仿佛回程的路都似是短了大半程。这一趟出来,便不觉亲络了很多。
“偌大的燕韩,你再无亲人,还能去那边?”
孟云卿幽幽一叹,寻了苑中的凉亭歇下。白日里,沈修颐是想让她同他一道回京,回沈家。
沈修颐微微敛眸,俄然想起侯府里的姊妹,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到处有父母拿捏考量,不觉心中一沉。
由得方才拜祭的原因,孟云卿只觉亲热了很多,想起方才他眸间的陈迹,不觉问道:“表兄之前见过娘亲?”
对沈家,她一无所知。
孟云卿倒是信了,娘敬爱煮茶,应是在沈家就有的癖好,沈修颐果然是见过娘亲的。
娘亲葬在城东,沈修颐想去拜祭,孟云卿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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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孟云卿窝在被里展转难眠。
马车缓缓停下,安东上前来扶她。
出行本是用的沈修颐的马车,就没有带娉婷一道,安东熟谙路,就与车夫并驾。
沈修颐提起过祖母,她就在心中勾画模样,头发都已斑白,身子骨还算结实,最喜好孙子辈围在身边。喜好听戏,喜好热烈。
孟云卿就也跟着笑开。
娘亲是怕身后,她无人照顾,才会给一向没有联络的娘家捎信。
侯府?孟云卿稍稍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