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失了睡意,就合衣而起。
侍卫甲上前摆了祭品果实,侍卫乙打了火折子,沈修颐点了香烛上前,双手高举过甚顶,行大礼叩拜。
入夜,孟云卿窝在被里展转难眠。
只是当时她已随刘氏迁到清平,刘氏又未流露给旁人,以是她底子就没有见过沈修颐。
也难怪,爹娘都已不在,全部孟府只要她一人。祖母和沈家尚在,哪有留她一人在珙县,却无人顾问的事理。
前一世,如果有沈家在,她还会不会落到最后了局?
……
前一世的各种艰苦,总让她对亲人有莫名的神驰。犹是见到沈修颐递来的玉佩,那股带着温度的暖意,让她流连忘返。
一行人在城东逗留的时候并不长,拜祭完孟母,便往孟府折回。
孟云卿就也跟着笑开。
对沈家,她一无所知。
沈家的人并不晓得娘亲已经病重,但时隔多年,俄然有了娘亲和她的动静,老祖宗欢乐得连病都好了多数,家中便派沈修颐来珙县寻她和娘亲。
……
京中到珙县少说有一个半月路程,上一世的时候,沈修颐也应来过珙县。
沈修颐眸色微黯。
睡不着,便出屋在苑内踱步。
父母过世后,街坊邻里都对她非常照顾,常日里哪有这般气象,莫不是出了甚么岔子?
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人是如何熬过来的?
孟云卿眉头一蹙,是刘氏的大儿子!
这一世,如果她没有摆脱刘氏,也许永久都不晓得,还会有沈家的人会来珙县寻她。
侯府?孟云卿稍稍顿住。
孟云卿倒是信了,娘敬爱煮茶,应是在沈家就有的癖好,沈修颐果然是见过娘亲的。
但沈修颐说的随便,她也就没有打断。他说,她就在一旁温馨地听,仿佛回程的路都似是短了大半程。这一趟出来,便不觉亲络了很多。
出行本是用的沈修颐的马车,就没有带娉婷一道,安东熟谙路,就与车夫并驾。
但京中于她,始终是梦魇。
身后的侍卫会心拎了香烛跟在身后。
孟云卿终究明白,上一世的时候,为甚么没有见过沈修颐。
马车缓缓停下,安东上前来扶她。
娘亲葬在城东,沈修颐想去拜祭,孟云卿同业。
“娘亲葬在这里,同爹爹一处。”说得风轻云淡,石碑便映入视线。石碑前杂草不生,应是才来祭拜过。
“雨天滑,女人慢。”笨拙的语态,沈修颐微微怔住。
而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有人眼中老是多了几分与春秋不相称的愁绪。
娘亲是祖母的小女儿,祖母过往最疼娘亲。以是接到娘亲的手札,就仓促唤了沈修颐往珙县赶。
孟云卿幽幽一叹,寻了苑中的凉亭歇下。白日里,沈修颐是想让她同他一道回京,回沈家。
似是想起畴前,眼中的浮光掠影都暖和动听。
沈修颐的发起不无事理。
孟云卿掀起帘栊,刚好闻得人群中,一声大吼:“叫姓孟阿谁贱蹄子出来!别觉得躲在孟家,我就找不到人!有本领哄我娘走,没本领出来讲清楚!”
仲春里,娘亲沉痾,看过好些大夫,都说大限将至,娘亲便托人送了手札去沈家。
第008章沈家
沈修颐微微敛眸,俄然想起侯府里的姊妹,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到处有父母拿捏考量,不觉心中一沉。
“昀寒是尚书府的令媛,为我育有一双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