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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放眼望去,除却当下热火朝天的官船,船埠中停靠的商船竟有半数都吊挂着“许”字灯号,在江干顶风招展。
曾辞嘲笑更浓,“傻子你也押?”
禁军侍从回声点头,遂又从面前退出。
由得猜想便是猜想,阮婉头一次见到许念尘其人,印象就极其深切。
阮婉心中思忖,目光企及之处就见礼部尚书姜颂其与一华服男人踱步江边。那男人未着官服,看打扮应是贩子模样,年纪在二十六七高低,其貌不扬,却面色轻松安闲,和姜大人相谈甚欢。
时隔一年,许府酒庄在慈州船埠不但占有一席之地,更有便利的商船渠道特许开通,商贸来往更加频繁。
十一月末,她同宁叔叔一道从慈州返回京中,不想马车在偏僻巷子沦陷。恰逢夏季里气温骤降,她染了风寒高烧不止。厥后,幸亏碰到邵文槿路过此处,才将他的马车送予她。
到达慈州时,恰逢春日晴好。绿波江岸旁,船埠的船舶和彩旗临水照影,一片热烈繁华。
曾辞回声嗤笑,“那敬帝百年后,你是要押注煜王还是睿王?”
她看到他,他也看到她。
疫情初始便命邵文槿带兵封闭曲庄断绝,曲庄以内实在有大夫,另有呼应药材囤积。
细心打量之下,做工精美秀美,一针一线炉火纯青,才会绣得这般栩栩如生。如此邃密绣工,兰心蕙质,阮婉恍然想起了过世的娘亲。
亦或是,有何更深启事?
周遭商船悉数避开绕道。
敬帝钦点昭远侯为送亲使,遵守礼法,昭远侯应一起与嘉禾公主同业。宋嫣儿在主船,阮婉也该在主船共乘。
肖跃过往是邵将军麾下的得力帮手,后才调任慈州城守。既是邵将军麾下,与邵文槿熟念也是天然的。
仲春里,慈州江上烟波四起,略有寒意,但要与长风比拟还算是暖意融融。
而富阳药材紧缺一事的后果结果,也多少同许念尘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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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船横渡,需从慈州走三天水路到苍月朔城,再从朔城行一日马车脚力方可到达长风边疆,滨城。
贩子厚利求财,许念尘却不吝慷慨解囊,富阳投入的药材绝非小数量。而后敬帝犒赏的也悉数回绝,步步为营,只怕是求得更多。
江离便道,“侯爷,那是许府酒庄的许老板,许念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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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使长风,江离和赵荣承亦在送亲步队当中。
六月里曲庄春疫获得节制,邵文槿回京复命,敬帝龙颜大悦,犒赏不菲。一并行赐的,就另有富阳许府酒庄的老板,许念尘。
进军侍从才道,“部属是邵大人麾下侍从,此番跟从大人北上长风,邵大人特地命部属留守主船。香囊是由夫人亲手所绣,让大人转交给侯爷,如果侯爷晕船,可保三天水路无忧。”
而邵夫人托他送的香囊,大略是为了邵文松一事,慈州北上长风不过三天水路,但若从未坐过这么时候的船只,晕船也是道理当中,邵夫人故意了。
许府酒庄也拿到了慈州船埠的协同管理权。
许府酒庄?
顺势望去,远处的重峦叠嶂隐在淡薄的云雾当中,近处的江中却有三三两两浅滩闪现,上面稀稀落落发展着四五棵树,便像极了入水苏家的园林风景。
许念尘澹澹言道,“敬帝开放慈州特许权给许家,假以光阴,今后行事的便利立马可现。经商只是手腕,想要在南顺扎根下去就必必要获得南顺皇室庇护。曲庄春疫是绝好契机,投入这些资本来博取皇室信赖,算不很多,他凭何迁怒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