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倒不再开口,只微眯了双眼举起一只手来撑着脑袋,似是靠坐在椅上打着盹儿。
周氏忙起家恭敬让道:“道长请坐,本日我齐府这等大事还真是多亏了清风道长道行高深洞察天机,不然可真叫我等俗世中民气中惶然。”
齐姑忙表示两个婆子抬来了一张黑檀木太师椅安排在长官右手边,那清风倒也诚恳不客气的坐下了,一副狷介自大目下无尘的气度,哪儿还见半点昨夜冻的瑟瑟颤栗又脏又怕的狼狈模样。
许是这清风道长童颜白发仙风道骨的表象忒能唬人,再加上周氏为了减轻他的分量而一味的毕恭毕敬仿佛他真是个神机奇谋的能人普通,厅内世人也纷繁收敛了面上不觉得然的神采,顿时只不敢逼视。
“无量天尊。”清风口中念着道号,端坐在椅内微一作揖,作高深莫测状道:“夫人客气了,贫道只是略尽本职,为民除害罢了。”
周氏看着面前这个喜怒均不可于色的庶女便想皱眉,但她还是不留陈迹的忍住了,尽力保持着心平气和的道:“四蜜斯的面色看着似是不太好,但是昨晚寐不安枕才致今早来的晚了些?”
“多谢母亲体贴,女儿向来是随心惯了的,昨夜母亲派了那么多人在院外保护着女儿的安危实在是让女儿惶恐不已,是而晚睡了会儿,迟误了夙起给母亲存候。”齐念微微一笑,虽站在大厅中心受世人直视而不露怯,言辞有礼对答如流,顿时只让人刮目相看。
闻言齐姝掩口轻笑道:“四mm真是心性纯真呢,母亲还是与她明说了吧,倒叫她不再这般糊里胡涂的,转头毛病了谁还不自知。”
齐念端庄的步入前厅,裣衽垂眼微低了头,施礼的行动如同行云流水般赏心好看一丝错处都挑不出来,口中和顺的柔声道:“女儿给母亲存候。”
王氏勉强笑道:“是我莽撞了。”
这个小女子还真是有两副面孔呢,昨夜里那般心狠手辣百转心肠,本日倒好,就如同一个无事人般和顺和顺楚楚不幸,直叫人只挪不开双眼扯不转意神。
周氏不由得面上闪现一抹嘲笑。
现在她竟这般不知死活,与这个顿时便要沦为阶下囚的四蜜斯狼狈为奸,一想到她们待会儿面上能够会呈现的出色神采,周氏顿时便只感觉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
比她更急不成耐的是一见到齐念便心中肝火中烧的齐姝,特别是在她憋屈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整月余的时候,齐念竟还一如既往般沉寂安闲不卑不亢,竟似还平增了几分崇高高雅的气质,微微惨白的面色更见几分楚楚不幸,她便想把这个自入府便到处都于她做对、抢她风头的贱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阿瑶会心,自腰间取下一个小荷包来,回身送去了王氏的手中。
这个四姨娘向来是府中最为毒手的,仗着本身为齐府添了子嗣又年青貌美颇得老爷青睐,一向都不把她这个端庄的主母放在眼中。
她这一句话便挖了两个圈套,只是齐念怎会如她所愿跳下去。
周氏心中暗恨,她本想听齐念抱怨昨晚是受了惊吓方不能安睡,便可借机翻开接下来早已安排好了的局面,谁知这个小贱人竟装聋作哑从善如流的只道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体贴,且将这明摆着的鸿门宴只当作是一次平常的存候问话,倒叫她戴了这么大的一顶高帽,上不去下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