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念终究忍不住抬眼看向齐君良,以目光扣问这位二姨娘与她究竟有些如何的干系。
齐君良亦是微红了眼眶,只轻声道:“念儿,这便是你姨母,与你娘亲一母同胞所出的长姐。”
“念儿……你如何都不问我、为何府上的二姨娘竟是你远亲的姨母?”
她不由得心中动容,面上却只是微微出现了笑意,悄悄开口唤道:“姨母。”
慕氏应是这么多年来平静的日子过得久了,乍一见到嫡亲如同骨肉普通存在的侄女儿,便不由得心境涌动难以平复,便是话也说的比平时多了去了。
齐念拉回了思路,只淡然道:“爹爹有甚么话便直说吧,女儿听着便是。”
齐君良多次想开口说些甚么,却只是欲言又止,神情格外的踌躇不决。
是而才不过吃完这庄上经心筹办的午餐,上了归去齐府的马车,她便难以抵挡这寒冬的冷意与身上的困乏,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她与她心中曾千万次描画而出的娘亲的模样几近能够完整堆叠起来,一如那般和顺可亲,本身与她仿佛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类似。
齐念随他回了来时乘坐的马车上。
她千里迢迢的跟从着李锦玉回了那座十里长街繁花似锦的长乐城,却未曾想,那高楼庭阁纸醉金迷的好去处,倒是安葬她与她的孩儿的萧瑟冢。
一想到这里,宿世那切肤之痛仿佛还在身上细碎的碾压着,齐念不由得双眸当中闪过一丝聪明森寒的恨意,仿佛要将仇敌嗜血啃骨方能解恨普通。
于宿世齐念对本身的出身也只在秦姑临死前曾恍惚的传闻了几句,且当时确切年事不大又没甚么主张,一心只沉湎于落空秦姑与爹爹的伤痛当中,厥后又遭周氏各种折磨欺辱,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便是厥后已然长大成人,她也只对此事一知半解毫无根据的。
对了,她在宿世,另有个未曾出世便胎死腹中的孩儿。
厥后她怀上了他的孩子,正满心欣喜日夜期盼着这个孩儿的到来,那段日子她每天心中都是充满着但愿与幸运。
宿世既然让齐姝夺去了身份,此生她便是不奇怪,也毫不会再让旁人感染属于她的东西一分一毫。
只是厥后,十八岁那年她在青楼偶尔引得了未曾透露身份的四皇子李锦玉的重视,当时便还觉得此生可算是苦尽甘来遇见了夫君。
统统只是因为那李锦玉的皇子府中,那高高在上身份高贵的四皇子妃恰是她此时的长姐,华国相府中如同嫡出的七蜜斯,齐姝。
齐君良打叠起精力打趣道:“全然是托了女儿的福,我才捞得这一口好的吃。不然以往年年来庄上,你姨母尽管叫做些菜梆子边角料给我吃,只怕我吃得了味儿每天来罢!”
那丫头明显没见过她这般神情孔殷的模样,顿时面上便显骇怪之色,却还是很好的粉饰了,忙应了声便叮咛了下去。
慕氏这才似是心中和顺了很多,面上却因方才突然镇静而出现不普通的潮红,口中也在微微喘气,嫣然嗔道:“尽混说,这庄子原是你们齐府之物,便是我在此暂住也只是鸠占鹊巢罢了,怎地我便这般苛待于你了。”
良日无多,死期将至。
齐君良温然道:“念儿毕竟还只是小孩子家,胆量小又不经事,你且别太心急了,能够多些相处着再渐渐奉告她。”
慕氏心中欣喜的可想而知,她似是有千万句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提及,又服膺取齐君良说过要缓缓图之不好吓着孩子,便忙一叠声儿的唤来了丫头要在饭厅摆上午膳,细细叮咛了要捡些好的做来吃,而不似之前只是随便吃些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