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厥后,十八岁那年她在青楼偶尔引得了未曾透露身份的四皇子李锦玉的重视,当时便还觉得此生可算是苦尽甘来遇见了夫君。
“念儿……你如何都不问我、为何府上的二姨娘竟是你远亲的姨母?”
齐君良站在不远处悄悄地看着她,很久才轻声道:“念儿,我们归去吧。”
齐君良温然道:“念儿毕竟还只是小孩子家,胆量小又不经事,你且别太心急了,能够多些相处着再渐渐奉告她。”
“爹爹本日既然肯带我来见姨母,必定也不会再拿我当小孩子来看了。”齐念安静的看着他,轻声道:“既然你已迈出了这第一步,那还踌躇甚么呢?”
这一起归去可比来时慢了很多,应是不敢跑得太快怕惊扰了正昏睡着的慕氏,是而这条车马队便慢悠悠的走了起来,车外车内均一片沉寂。
姨母这身子必然是拖了很多年都坏透了,现在已然是药石无灵。
统统只是因为那李锦玉的皇子府中,那高高在上身份高贵的四皇子妃恰是她此时的长姐,华国相府中如同嫡出的七蜜斯,齐姝。
厥后她怀上了他的孩子,正满心欣喜日夜期盼着这个孩儿的到来,那段日子她每天心中都是充满着但愿与幸运。
说着便面带了笑意,挽起齐念的手往外走去,边殷切的道:“念儿,我带你去用午膳,我们娘儿俩可得好好儿的说说话。”
那丫头明显没见过她这般神情孔殷的模样,顿时面上便显骇怪之色,却还是很好的粉饰了,忙应了声便叮咛了下去。
齐念终究忍不住抬眼看向齐君良,以目光扣问这位二姨娘与她究竟有些如何的干系。
当时她经心全意的爱着那四皇子李锦玉,虽明知他府中莺莺燕燕妻妾成群,但还是为了他所恩赐的那一丝温情而日夜死守着这份好笑的豪情。
她借着夏季里广大的衣袍挡住视野,手指便不露陈迹的搭上了慕氏的腕间脉搏。蓦地只觉心中一沉,她不由悲悯的看了走在身边正喜盈盈的慕氏一眼,心中断不住难受的情感直往心头上涌。
齐念拉回了思路,只淡然道:“爹爹有甚么话便直说吧,女儿听着便是。”
宿世既然让齐姝夺去了身份,此生她便是不奇怪,也毫不会再让旁人感染属于她的东西一分一毫。
齐念心中只觉震轰动然不已,她原觉得这平生当中最为靠近的便只要爹爹与秦姑二人矣,没成想本身另有一名远亲的姨母。
于宿世齐念对本身的出身也只在秦姑临死前曾恍惚的传闻了几句,且当时确切年事不大又没甚么主张,一心只沉湎于落空秦姑与爹爹的伤痛当中,厥后又遭周氏各种折磨欺辱,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便是厥后已然长大成人,她也只对此事一知半解毫无根据的。
齐念看着她那惨白的面庞上模糊还能见一丝满足的笑意,又想起本身于她的病情已然是无能为力,不由得心中更加难过,便谨慎的拂起了那厚重的门帘钻了出来,深吸了一口内里的寒气入肺中,方感觉那心头沉甸甸的感受好了些。
慕氏心中欣喜的可想而知,她似是有千万句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提及,又服膺取齐君良说过要缓缓图之不好吓着孩子,便忙一叠声儿的唤来了丫头要在饭厅摆上午膳,细细叮咛了要捡些好的做来吃,而不似之前只是随便吃些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