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她怀上了他的孩子,正满心欣喜日夜期盼着这个孩儿的到来,那段日子她每天心中都是充满着但愿与幸运。
齐君良打叠起精力打趣道:“全然是托了女儿的福,我才捞得这一口好的吃。不然以往年年来庄上,你姨母尽管叫做些菜梆子边角料给我吃,只怕我吃得了味儿每天来罢!”
慕氏应是这么多年来平静的日子过得久了,乍一见到嫡亲如同骨肉普通存在的侄女儿,便不由得心境涌动难以平复,便是话也说的比平时多了去了。
齐君良多次想开口说些甚么,却只是欲言又止,神情格外的踌躇不决。
只是厥后,十八岁那年她在青楼偶尔引得了未曾透露身份的四皇子李锦玉的重视,当时便还觉得此生可算是苦尽甘来遇见了夫君。
慕氏心中欣喜的可想而知,她似是有千万句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提及,又服膺取齐君良说过要缓缓图之不好吓着孩子,便忙一叠声儿的唤来了丫头要在饭厅摆上午膳,细细叮咛了要捡些好的做来吃,而不似之前只是随便吃些便罢。
是而才不过吃完这庄上经心筹办的午餐,上了归去齐府的马车,她便难以抵挡这寒冬的冷意与身上的困乏,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她不由得心中动容,面上却只是微微出现了笑意,悄悄开口唤道:“姨母。”
说着便面带了笑意,挽起齐念的手往外走去,边殷切的道:“念儿,我带你去用午膳,我们娘儿俩可得好好儿的说说话。”
“爹爹本日既然肯带我来见姨母,必定也不会再拿我当小孩子来看了。”齐念安静的看着他,轻声道:“既然你已迈出了这第一步,那还踌躇甚么呢?”
姨母这身子必然是拖了很多年都坏透了,现在已然是药石无灵。
齐念看着她那惨白的面庞上模糊还能见一丝满足的笑意,又想起本身于她的病情已然是无能为力,不由得心中更加难过,便谨慎的拂起了那厚重的门帘钻了出来,深吸了一口内里的寒气入肺中,方感觉那心头沉甸甸的感受好了些。
她与她心中曾千万次描画而出的娘亲的模样几近能够完整堆叠起来,一如那般和顺可亲,本身与她仿佛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类似。
这一起归去可比来时慢了很多,应是不敢跑得太快怕惊扰了正昏睡着的慕氏,是而这条车马队便慢悠悠的走了起来,车外车内均一片沉寂。
齐君良亦是微红了眼眶,只轻声道:“念儿,这便是你姨母,与你娘亲一母同胞所出的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