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忽得“啪”的一声爆了个灯花,倒叫齐念回过了神来,一眼便只见齐君良满满体贴之意的双眸。
阿瑶紧跟在她身后,这主仆二人倒像是一早便等待着齐伯似的,面上精力抖擞毫无困意,大氅大衣也穿的甚是和缓,一看便知是要出门的模样。
浅葱等人固执托盘便含笑退了下去,阿瑶却好似旁若无人般还是站在了齐念的身后,低垂着双眸不言不语。
“是啊,我的念儿已经长大了。”齐君良似是有些欣然若失,轻叹道:“想当初你还只是个小不点儿,整日里吵着嚷着要去山里采蘑菇,要去河里摸鱼虾。”
“好了,便不说这些了。”他揉了揉双眼笑了起来,温声道:“想来你娘如果在天之灵能晓得你这般懂事能拿本身的主张,她便也会放心很多。”
齐君良不由抬眼多看了她几眼。
想起宿世,当真输得是彻完整底,竟无一丝生际可寻。
他说:“念儿,你今晚且早点儿安息,明日一早便陪我去城外的庄子上接二姨娘回府。”
应这声自内开了门打起了帘子,齐念已然穿戴整齐面色平常的走了出来。
乍一见是府中的老管家倒叫小丫头吓了一跳,忙把他请了出去,小声道:“齐伯怎地这么早便来了?我们蜜斯还在睡呢,便是浅葱姐姐她们都还未起……”
齐君良在她的心中向来都只是顶天登时的父亲,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模样。
彼时齐姝是嫡,她是庶。
这二姨娘究竟是何人物?
齐念怎能不体味这些曲曲绕绕,宿世她便是吃够了庶出的苦,身为未嫁之女时便被周氏凌辱贱卖,待她十八岁那年好不轻易赶上了一个让她觉得能够拜托毕生拉她离开苦海的男人,可那却只是她好笑又可悲的胡想。
齐念为他布了几道合适他的口味的糕点,复又起家为他添满了茶。
远远的只见几辆不起眼的小马车正停在门前的街角处,每辆车上都坐着个年青的小厮充当车夫驾着车,齐伯引着齐念去了第一辆车上。
只是齐君良临归去时向齐念叮咛了一句话,倒叫她迷惑不解,思考了好久都不知此事为何而起。
“劳烦齐伯还亲身跑这一趟,本该我起早些去父亲那边等待他的。”齐念微微一笑,似是被外边的风雪扑得鼻尖有些红红的,她捧着个小袖炉缩了缩手,看了一眼这冰天雪地的内里,小声的念叨道:“当真是好冷啊……”
提及来齐念对本身那位生母的豪情非常奥妙,既感念她给了本身的生命与血脉当中切不竭的亲情使然,却又在心中模糊怨她为何不能伴随本身长大,享用哪怕不过一天的娘亲给的关爱也好。
“不迟不早,现在刚好。”齐伯微微躬身,和声道:“四蜜斯,老爷已经筹办了马车在府外等待你了,我们先去就去吧。”
穿过齐府出了大门,几近除了夙起洒扫的家仆以外,全部齐府有些身份的人都还在甜睡于这寒冬的暖被窝里,倒真是悄无声气,踏雪无痕。
她心中这般别扭难明,却还是不得不叹了口气,轻声唤道:“爹爹。”
齐伯忽得只觉之前那心机诡谲运筹帷幄的四蜜斯仿佛只是幻觉普通,自从老爷回府以后,这位四蜜斯倒更加像是个合适她这年纪的小女人,和顺敬爱懂事有礼,倒引得他不得不侧目多瞧几眼方罢。
小丫头应了声便要去,却只听屋内传来齐念温然的声音道:“如何好叫齐伯在外边等着,这天寒地冻的冻坏了身子可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