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半小时的模样,就从那鹤羽山颠来到了山脚。
是夜,月朗星疏,蒙继县荒郊,吕纯然盘膝入定于长草如林的荒郊深处,眼中闪过一缕通俗如幽的光芒。
三清殿的正中心,搁着一口桐木棺材,棺材盖尚未盖上,内里躺着一名头发髯毛斑白的干瘪老道,已然气味全无。
“南边林子的那群泼猴酿的酒成了,你是喝不到喽,我转头取了,来个一醉方休,好好感受一把。”
“就在三日前,吕家沟的孀妇芬再醮了,你这老不羞偷窥人家孀妇沐浴整整十年有多,光是这份对峙,实在令人佩服,遵循你的叮咛,我转赠了一份嫁奁给她,东西未几,却充足她凭此在新婆家举头挺胸。”
现在这一世,若仍不能成,一旦寿元耗尽,千年堆集,八世影象,都将烟消云散。
以后的两个小时,又前后有两团白光从他眉心剥离而出。
至今影象复苏,已是他的第九世修真之旅。
道观现在已是残漆朽木,屋漏窗糊,如果不是道观门口还挂着一块书有“九霄观”三字的匾额,恐怕很难将这幢危楼与道观联络起来。
想我吕纯然八世修真,奇遇无数,修万千秘法、尝人间灵药、探天下遗址,却毕竟未能冲破生命桎梏。
并不吝耗费整整一世寿元,将那得自上古修真者遗址中的‘元始兼顾大典’修至小成。”
“江老道,从我熟谙你起,至今已是十五载工夫,论辈分,你不知较我吕纯然小了多少辈,但在我未复苏八世影象前,是你照看着我。”
“北面的洞仙泉,我挖了整整三年,大前天终究挖着泉眼出水了,你必然想不到,那是独一无二的极阳地脉温泉,本想着拉着你一同泡个澡,想来你也是无福消受了…”
少年嘴角微微上翘,盯着棺材内的老羽士,如同唠家常般淡淡道:“我若早些复苏十余天便好了...”
棺材在此搁放已达半月之久,值此初秋时节,在没有任何防腐办法下,任由潮湿的山风吹拂,老道的尸首竟然毫无变质腐臭,乃至面庞还较刚离世时多了一抹红润,如果细心嗅闻,更可模糊嗅到些许好闻的异香。
即便是背景吃山的吕家沟村民,也鲜有人有本事上到半山腰的。
观中,一名身着青素道袍的少年,垂首无言,冷静站定于九霄观内独一还算完整的三清殿前。
两世布局,到了这第九世,方至收成之时。
独一值得光荣的是,他仰仗一身极度可骇的本领以及可谓当世无敌的修为,硬是在每一世临终前,将全数宿世影象保存到了下一世。
这些年间,江老道亦父亦母的将吕纯然养大,本想要将其培养成本身的衣钵传人。
“西崖下的金丝燕筑窝了,那但是上等的好货,凭我的技术调配出的燕窝粥,保你好吃到咬舌头…”
山颠,有一处约莫两倾周遭的高山,建有一座道观。
所谓修真者,即与天斗,与地斗、誓要突破生老病死之桎梏,求长生、问大道,行那逆天改命之举的疯子。
心念电转,吕纯然已然下定决计。
半山腰以上,已是人迹罕至的峭壁。
推金山倒玉柱般的三个响头磕罢,少年额头触地所及青砖,竟然四分五裂。
吕纯然,重生九世的修真者。
可令江老道无语的是,在吕纯然十三岁的时候,江老道的一身本领就已悉数被其学了个通透,已然教无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