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顾自的嘀咕了个把钟头,少年关是重归沉默,半晌过后,收回一声充满着无尽感慨的轻叹,缓缓跪在棺前。
“江老道,你自称道法高深,医术高超,如何却连本身的性命都救不活?”
一袭打着补丁的朴实青衣,少年奔若脱兔,在绝壁峭壁间展转腾挪。
之前的八世,吕纯然全都失利了。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唇红齿白,俊美无方。
山颠,有一处约莫两倾周遭的高山,建有一座道观。
纵使如此,保存并复苏八世影象已是他的极限。
推金山倒玉柱般的三个响头磕罢,少年额头触地所及青砖,竟然四分五裂。
难证长生,不破虚空,归根究底,已可断言与这三千尘凡大道脱不开干系。
骤闻得吕纯然口中一声仿佛龙吟的轻叱,在其身前虚悬的三团白光轰然炸开,化作星星点点光丝,散落四方。
其实在第七世时,吕纯然已摸干脆的朝这方面停止冲破。
吕纯然乃是江老道于十五年前,在鹤羽山腰处的原始密林中捡到的弃婴。
观中,一名身着青素道袍的少年,垂首无言,冷静站定于九霄观内独一还算完整的三清殿前。
吕家沟伴山而建,山名鹤羽,山高八百米,极其峻峭。
“呔”
独一值得光荣的是,他仰仗一身极度可骇的本领以及可谓当世无敌的修为,硬是在每一世临终前,将全数宿世影象保存到了下一世。
“江老道,从我熟谙你起,至今已是十五载工夫,论辈分,你不知较我吕纯然小了多少辈,但在我未复苏八世影象前,是你照看着我。”
前后不过半小时的模样,就从那鹤羽山颠来到了山脚。
所谓修真者,即与天斗,与地斗、誓要突破生老病死之桎梏,求长生、问大道,行那逆天改命之举的疯子。
如果他能多活那么几天,比及吕纯然规复八世影象再离世的话,当可一解心中迷惑。
早在千余年前,吕纯然就已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条修真之路。
在江老道看来,吕纯然底子就是个活着的妖孽。
道观现在已是残漆朽木,屋漏窗糊,如果不是道观门口还挂着一块书有“九霄观”三字的匾额,恐怕很难将这幢危楼与道观联络起来。
蒙继县向西十八里开外,一座百来户的千年古村落依山而建。
三清殿的正中心,搁着一口桐木棺材,棺材盖尚未盖上,内里躺着一名头发髯毛斑白的干瘪老道,已然气味全无。
“北面的洞仙泉,我挖了整整三年,大前天终究挖着泉眼出水了,你必然想不到,那是独一无二的极阳地脉温泉,本想着拉着你一同泡个澡,想来你也是无福消受了…”
可就是如此怪杰的一身本领,竟然只够吕纯然学三五年的。
直至江老道驾鹤西去,他都没能想明白为何人间竟有如此妖孽般的天赋。
想我吕纯然八世修真,奇遇无数,修万千秘法、尝人间灵药、探天下遗址,却毕竟未能冲破生命桎梏。
棺材在此搁放已达半月之久,值此初秋时节,在没有任何防腐办法下,任由潮湿的山风吹拂,老道的尸首竟然毫无变质腐臭,乃至面庞还较刚离世时多了一抹红润,如果细心嗅闻,更可模糊嗅到些许好闻的异香。
蓦见其指尖掐决,口中吐字如雷,念出一个接一个晦涩难懂的奇特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