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姑在吗?”程龙孔殷地看着程招娣,“姑,我就看中阿兰了,非得娶她不成,你就帮手凑一凑吧!”
“我不管,我必然要娶阿兰!”程龙红着眼闹了起来,“如果娶不上阿兰,我宁肯打一辈子光棍!”
旁观者清,程龙情根深种,甘心做傻瓜,他的亲妈亲祖母却不肯意,拉着媒人一通抱怨,“这个阿兰身子骨也太差了吧,走两步就要人扶一把,她阿妈站着,她坐着,是不懂端方,还是站不住了?”
但是这么急倒是少见了,很有些迫不及待要把女儿脱手的意义,他如果然疼女儿,就不该这么草率,还甚么生啊死的,仿佛这个女儿嫁过来以后,他们就当没生过她一样。
“可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实在凑不了这么多……”大舅母难堪地看着媒人,她也感觉这亲结得太急了,内心不结壮,哪有人一相看就领返来结婚的,倒闹得真像卖女儿一样,当初媒人来讲的时候明显不是如许的啊。
大舅母痛彻心扉,外婆也心疼得直流眼泪,外公和大舅愁眉苦脸,唉声感喟,其别人就无所谓了,你爱打光棍就打光棍,关我们甚么事?程家又不止你一个孙子,断不了后。
“你可别诓我们,我们是攀亲,不是结仇,如果话在前头没说清楚,她要真有甚么题目,我们但是要到他们家闹的,你也跑不了!到时候你的名声坏了,我看此后另有谁情愿找你说亲做媒。”大舅母的语气非常峻厉,就算她再对劲阿兰,也不能够容忍本身的宗子娶个瑕疵品,何况还要那么高的价。
大舅母本来是想委宛地迟延时候,等把大小花脱手,换到彩礼以后再给儿子娶媳妇的,没想到将来亲家比她还心急,不给她留半分余地,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这彩礼实在有些多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拿不脱手,亲家看能不能降一些?”
固然这类婚姻本来就带着买卖的色采,但把话说得这么白却让人感觉奇特。
思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抽芽,没病的人都能被看出病来,何况阿兰的确有些古怪。
“别走!”大舅母还没来得及禁止,程龙就跳了出来,迫不及待地说,“我们情愿,我们情愿的!”
“我们家阿兰阿梅一贯无能,在家里不但要干活,还要照顾一家长幼,我们养得这么大的好女儿,刚顶点儿用就给了你们家,你们还嫌我要的彩礼少?你去探听探听,谁不晓得我们家的女人贤惠无能,你们如果不肯意,那也别多说了,我们现在就走!”亲家公一脸不虞地看着他们,把大舅母堵得无话可说。
媒人有些难堪,“阿兰是他们家的大女人,不免娇惯了点儿,放心吧,身子骨必定是没题目的,再说我们乡村人也不讲究那么多端方,差未几就行了。”
刘长生不住地点头,布施岳家他向来是无所谓的,但如果震惊了他宝贝独子刘长生的好处,就别怪他翻脸了,“东西就这么多,你们情愿拿去凑彩礼,就拿去,多的就没有了!”
“哎哟,我的阿龙啊,可别说胡话!”
“阿妈!”程龙急了,“家里的粮食全都拿出来,把姑带来的东西也凑上!再让姑凑点钱,我就不信凑不出彩礼来!”
阿梅则瞅了个空,从中间拖了一张空凳子过来,阿兰也大模大样地坐下了。
“没甚么好委曲的,谁家过日子都不轻易,我们家也看得开,阿兰这女人明事理,结婚摆酒不过是给别人看的,不实在,我们别筹办那些虚的。只要你们认阿兰,阿兰就是你们程家的媳妇,生是你们程家的人,死是你们程家的鬼。”阿兰的父亲看上去倒像个明事理的,却把话说得很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