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清,程龙情根深种,甘心做傻瓜,他的亲妈亲祖母却不肯意,拉着媒人一通抱怨,“这个阿兰身子骨也太差了吧,走两步就要人扶一把,她阿妈站着,她坐着,是不懂端方,还是站不住了?”
思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抽芽,没病的人都能被看出病来,何况阿兰的确有些古怪。
“可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实在凑不了这么多……”大舅母难堪地看着媒人,她也感觉这亲结得太急了,内心不结壮,哪有人一相看就领返来结婚的,倒闹得真像卖女儿一样,当初媒人来讲的时候明显不是如许的啊。
刘长生不住地点头,布施岳家他向来是无所谓的,但如果震惊了他宝贝独子刘长生的好处,就别怪他翻脸了,“东西就这么多,你们情愿拿去凑彩礼,就拿去,多的就没有了!”
“我们家阿兰阿梅一贯无能,在家里不但要干活,还要照顾一家长幼,我们养得这么大的好女儿,刚顶点儿用就给了你们家,你们还嫌我要的彩礼少?你去探听探听,谁不晓得我们家的女人贤惠无能,你们如果不肯意,那也别多说了,我们现在就走!”亲家公一脸不虞地看着他们,把大舅母堵得无话可说。
“阿妈!”程龙急了,“家里的粮食全都拿出来,把姑带来的东西也凑上!再让姑凑点钱,我就不信凑不出彩礼来!”
但是这么急倒是少见了,很有些迫不及待要把女儿脱手的意义,他如果然疼女儿,就不该这么草率,还甚么生啊死的,仿佛这个女儿嫁过来以后,他们就当没生过她一样。
媒人有些难堪,“阿兰是他们家的大女人,不免娇惯了点儿,放心吧,身子骨必定是没题目的,再说我们乡村人也不讲究那么多端方,差未几就行了。”
“帮手凑一凑是没题目,但是想让我们刘家帮你出彩礼的钱,那你就想得太美了。”刘好好渐渐地踱出去,看着程家的这条白眼狼,指着地上的东西道,“这些东西算是我们家的情意,你固然拿去凑你的彩礼,我们家的糊口也不余裕,钱都是要留给我阿弟娶媳妇的。阿爹,没想到现在娶个媳妇要这么多彩礼,我们可得从现在就预备起来了。”
“你们尽快筹议筹议吧,晚了我们回家天都黑了。”阿兰的父亲往凳子上一坐,没好气地看着这一家吵喧华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