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说的对,要不是阿妈,我们姐弟四个也没这么好的日子过,衣服破了有人补,另有丰富的布鞋穿……”刘好好笑嘻嘻地恭维了一句。
“我刚才听他说了,他要去做学徒。”
“如何这么迟才返来,我们都等急了。”刘每天看着她咕嘟咕嘟地将凉茶全都喝光,嘴上固然抱怨着,脸上的笑意却如何也止不住。
不管如何说,程招娣情愿把这件事拿出来和她筹议是一件功德,起码比他们伉俪俩暗里决定的好。
“哦?哪几家前提不差的,说来听听。”刘好好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极大地鼓励了程招娣。
“在村口碰到刘阿连了,和他们这帮孩子扯了几句,担搁了。”喝了凉茶,又洗了手脸,身上的暑气去了一大半,她悄悄舒了一口气,回到家里能看到这么多至心体贴着她的人,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家就是这么一个暖和的存在。
“就前几天的事儿,”刘每天抢着说,“他阿妈病了那么久,家里早就筹办好了,也没大办,没张扬,第二天就下葬了。”
“你这孩子懂甚么,小小年纪去做学徒,不晓得该受多少苦,学徒没有人为拿,每天给师父一家干活,虽说管饭,可现在家家都难,那里就能给他吃饱饭,穿暖衣?此后可有的他罪受了。”程招娣是个心软的人,最见不得别人刻苦,不住地长叹短叹,“阿连这孩子也是命苦啊,前几天方才没了阿妈……”
“他阿妈死了,他大哥又刚娶了老婆,这家就是他阿嫂在当,他阿嫂嫌他读书费钱,他年纪又小帮不上家里甚么忙,养着他白用饭,就撺掇着要把他送走,他阿爹禁不住儿子媳妇一通闹,就决定把他送去当学徒。”程招娣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说道。
程招娣被刘好好捧得有些脸红,但心底还是很受用,拈着针责怪了一句,“就你嘴甜,你啊已经定了婆家,我倒不为你担忧,现在就是你二妹啊,年纪也不小了,上门提亲的人很多,我这内心没底啊,……”
刘好好这才想起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刘向上就对做篾匠这件事充满了热忱,她还拿编蝈蝈笼子的事情来诈过他。
“他阿妈没了?没传闻啊。”刘好好吃了一惊,她晓得刘阿连的母切身材不好,可没想到说走就走了。
固然她不常常出门和人闲扯八卦,但刘长生却每晚都出去听人闲扯八卦,他在外头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闷葫芦,只要听的份,没有说的份,但在家里却有程招娣这个忠厚的听众,他每晚都会把听来的闲话八卦一股脑地说给程招娣听,以是她在家里足不出户,就能把握全部出产队的大小八卦。
程招娣也是嫁到刘家后,跟着北方来的下放干部家眷学会了纳鞋底,又颠末本身的摸索,才让百口人都穿上了鞋,如果没有程招娣,就凭刘长生,这家过得必定很不像样。
连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没有人会去大操大办葬礼,他们家能够给刘阿连的阿妈备下薄木棺材,已经是尽了百口之力了,第二天就抬到山上埋了,她的死也没在出产队里掀起甚么波浪,就连她的小儿子都是一脸安静,一副浑不在乎的模样。
“他就是要去李二狗家做学徒呢,他还承诺今后给我编蝈蝈笼子。”刘向上不但分歧情他,还一脸恋慕。
“学习不是要去上高中吗?我筹办在公社上头帮她相看一个,我们家的女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如果还嫁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也白华侈了这么多年读书的钱。”刘好好不慌不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