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渊站得笔挺,目光安然与那人对视。奉天寨的年青头子见了,脸上反暴露些许切磋之色,不由多看了他几眼,以后一抬手,命两个部属抓着一名高塔般的大汉,从人群后走上前来。
徐中满脑筋思虑着稍后该如何做,微微攥起了拳。
孙二威怒道:“你这是甚么意义?”
这下子,不明就里的飞虎寨众匪顿时炸开了锅,群情纷繁。
徐中不懂武功,独一能打的卢渊也一身伤病,对方倒不担忧他们途中逃脱,便没再拿绳索绑着。徐中这回也算循分,见这阵仗,晓得多数是奉天寨来了动静,自顾坐在车里策画主张。
卢渊此次没再说话,只转过甚看着他,虽看不出多少肝火,冷然神采间却披收回一种无形气势,让徐中不由自主吞回话头。
过了小半个时候,马车终究停下来。
他身边的卢渊却道:“不见得。”
话音落下,徐中间头猛沉,心跳像擂鼓似的敲个不断。他紧抿唇,双眼防备地盯着顿时的青年。
一番话将奉天寨捧得高高在天,又将飞虎寨骂作了卑鄙小人。
徐中理了两下头发,猎奇心更加畅旺,挨到中间,伸头瞧着他神采,口中诘问道:“那是为甚么,难不成有钱人家都有这个风俗?”
孙二威大喊一声:“大哥!”孔殷地抻着头张望,又道,“他们有没有难堪你?其他被抓的兄弟可还好?”
“你两个敢讹老子?说,你们到底是不是奉天寨的!”
孙二威被他问得一噎,却总感觉那里不当,支吾半晌,朝徐中二人一指,大着嗓门道:“你们的人我带来了,我大哥呢?”
徐中趁人不重视,翻开车帘一角偷看了两回,都是才一伸头就被喝骂返来,只得放弃。
徐入耳两边一来一去地辩论,心想,奉天寨这小子比我还能胡扯,怪不得拖到现在才戳穿我,本来是想打斗又怕理亏,就诬赖人家杀了你们两小我,好出师驰名啊。
他连问了两句,飞虎寨众匪也冲动起来,连声喊着大寨主。那大汉却没甚反应,等年青头领一挥手,就又被人拖去了前面,自始至终未说半句话。
卢渊笑了一声,道:“匪贼再如何刁悍,也仅只会好勇斗狠,乌合之众罢了。反观奉天寨阵列整齐,步队中竟无一人嬉闹,明显练习有素,要比飞虎寨强很多了。”
那大汉裹着一身灰袍,满脸络腮髯毛,蓬乱的硬发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上去非常疲劳。
徐中忍不住咂舌道:“好家伙,骂他祖宗十八代都不抄家伙干架,也忒能忍了。”
过得半晌,飞虎寨众匪骂得累了,声浪稍落。劈面的年青头子才双腿一夹马腹,向前踱来几步,讽笑道:“戋戋小事,何劳寨主亲身出马,我们这些人就绰绰不足了。”
身后众匪发作出一阵轰笑,很多人吹起口哨,或七嘴八舌地挑衅唾骂。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晨光从窗格外斜射出去,像在地上洒了片碎金。卢渊不知何时已经起家,穿戴整齐,站在桌前微躬着身燃烧油灯。
难过的半晌沉默过后,对方终究开口道:“这两人是谁?我不认得。”
站在前面的孙二威立时急了,喝问道:“你好好瞧清楚了没有?”
他看了看卢渊,终究忍不住问:“你到底……为甚么非要点着灯睡觉,怕黑?”
对方却只一哂,大声道:“孙二寨主约我来此,清楚是为换人之事,怎就喊打喊杀起来?”青年眉峰一扬,目中精光一闪而逝,“难不成换人是假,把我们骗来此地欲施偷袭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