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被推搡着往前蹭了几步,见对方如炬的视野朝本身投来,忙低下头,生恐被人看清面孔,当场便拆穿了。
他看了看卢渊,终究忍不住问:“你到底……为甚么非要点着灯睡觉,怕黑?”
卢渊笑了一声,道:“匪贼再如何刁悍,也仅只会好勇斗狠,乌合之众罢了。反观奉天寨阵列整齐,步队中竟无一人嬉闹,明显练习有素,要比飞虎寨强很多了。”
对方却只一哂,大声道:“孙二寨主约我来此,清楚是为换人之事,怎就喊打喊杀起来?”青年眉峰一扬,目中精光一闪而逝,“难不成换人是假,把我们骗来此地欲施偷袭才是真?”
贰心念一动,转头指住奉天寨那头子,就破口痛骂起来。
孙二威被他问得一噎,却总感觉那里不当,支吾半晌,朝徐中二人一指,大着嗓门道:“你们的人我带来了,我大哥呢?”
他嘴里说着费事,脸上却不见多焦急,许是玩儿命也和挨打一样,熟能生巧了。这阵子以来,徐中从鬼门关里不知绕了多少回,已有些见怪不怪。
身后众匪发作出一阵轰笑,很多人吹起口哨,或七嘴八舌地挑衅唾骂。
马车颠簸着向前去,耳边不时传来马蹄声,以及众匪扬鞭时粗暴蛮横的呼哨。
他说着眉头一锁,又道:“我信赖你孙二寨主的为人,才依约把常大寨主带了来,没想到你们随便找两小我来,就想蒙骗我们。”他语锋一厉,道,“我看我们那两位兄弟,定然早就被你们飞虎寨殛毙了吧!本日不管如何该给个交代!”
卢渊眉头一皱,正要去拿茶杯的手收了返来,半晌答道:“不是。”
徐中趁人不重视,翻开车帘一角偷看了两回,都是才一伸头就被喝骂返来,只得放弃。
站在前面的孙二威立时急了,喝问道:“你好好瞧清楚了没有?”
徐入耳两边一来一去地辩论,心想,奉天寨这小子比我还能胡扯,怪不得拖到现在才戳穿我,本来是想打斗又怕理亏,就诬赖人家杀了你们两小我,好出师驰名啊。
过得半晌,飞虎寨众匪骂得累了,声浪稍落。劈面的年青头子才双腿一夹马腹,向前踱来几步,讽笑道:“戋戋小事,何劳寨主亲身出马,我们这些人就绰绰不足了。”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晨光从窗格外斜射出去,像在地上洒了片碎金。卢渊不知何时已经起家,穿戴整齐,站在桌前微躬着身燃烧油灯。
他身边的卢渊却道:“不见得。”
徐中向来见机,嘿嘿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这都三四天了,估摸着奉天寨那边也该有动静了,让姓孙的晓得我们骗他,费事可又大咯。”
“你胡讲!”孙二威脑筋一懵,吼怒道,“抓来的清楚就是这俩小我,我何时害过你兄弟?要说平白抓人,也是你们平白抓了我们大寨主在先。”
青年道:“拿两个小卒换一个寨主,到底是我们吃了亏。就请二寨主把我们的人带上前来,先验明正身再说。”
过了小半个时候,马车终究停下来。
孙二威怒道:“你这是甚么意义?”
“倘若被对方一激就怒不成遏,那才是阵前对敌的大忌。”卢渊细心察看着劈面由几十人构成的阵列,眼中也闪现出一丝诧异,“阿谁韩铮能把一群匪贼练习成这般模样,倒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