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盛氏始终不能成眠,次日一早,就递了牌子进宫。
老夫人却知王氏话中深意,沉吟了半晌,摇了点头,倒也不避讳盛氏,直言道:“府里适龄的女人,只要柔娘一个,她毕竟是三房的人,将来要撑起流派的,是你们大房。”这才是她甘愿挑选阿秾而弃柔娘的启事之一,毕竟阿秾是嘉月的亲mm,嘉月更是她独一的嫡亲,搀扶她上位,她看来嘉月的面上,必定会回报武安侯府,何况,她的身份与仙颜,也必定她会在这条路上走的更长远。
“是有这么一回事,前段时候福康闹到了贤人面前,贤人也与我提及过,不过我属意的自是阿秾,瑞康如果执意想进五郎的府邸……”阮贵妃嘲笑一声:“那肩舆便踩着我的尸首抬进太子府就是了。”
老夫人愣了一下,忙问道:“这事可作准?”
盛氏收回一声一叹,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阿秾的身份是双刃剑,太子殿下赢了,阿秾入住太子府,贤人赢了,阿秾又该何去何从,说到底,谁又问过阿秾的志愿,可知她不肯意入太子府,不奇怪甚么侧妃之位。
盛氏知阮贵妃对淑妃之恨,听了这话也不惊,只道:“如果贤人下旨,怕是没法挽回,臣妇只心疼阿秾,您是晓得的,自打她进了京,有些传言就没断过。”
阮贵妃见状忙了帕子出来给她擦脸,口中笑道:“如何还哭上了,若让阿秾晓得了,可不要笑你这个做姐姐的。”
“母亲,前个宜城郡主约了我打牌,我倒是听了一些事。”
老夫人话说到此处,一向默不出声的王氏面色微变,瑞康县主的父亲因为早逝,而福康公主又是个风骚人物,是以世人早已健忘阿谁男人,可却不能扼杀掉阿谁男人的另一个身份,淑妃胞弟,以贤人对淑妃的沉沦,福康公主所求贤人一定不会看在淑妃的面上应允这桩婚事。
“只要不盯着侧妃之位,府里适龄的女人不在少数。”王氏轻声说道,嘴角紧抿。
“贵妃娘娘但是只言片语都未曾透漏过?”老夫人皱着眉头问道,太子殿下那也只余一个侧妃之位,如果由瑞康县主占了,昭华又该如何?总不能进府做个庶妃吧!到时,这桩婚事便是断了,侯府又该如何行事,这些事占有在老夫人的心头。
老夫人一欢畅,少不得要摆上几桌热烈热烈,白叟家欢畅,武安侯少不得要顺着来,次日就筹措了几桌,来凑热烈的也不过是常平常来常往的亲戚,倒也没有外人。
老夫人忘了一眼女儿,拍了拍昭华的手,放了她出去与小辈玩耍,这才问道:“听了甚么事?”
“要不,我明日递了个牌子进宫,问问姨母?”盛氏考虑了一下,并不筹算说出昭华对太子殿下偶然之事。
阮贵妃拍了拍盛氏的手,温声道:“你且放了一百个心,不管是我还是五郎,都不会虐待了阿秾的,这孩子,有着大福呢!”
“这个是天然的。”阮贵妃发笑着摇了点头,又问起了昭华来,再三叮嘱了盛氏下次进宫必然带了她来,以后又留了饭,直到未时才放盛氏分开,而盛氏走后,阮贵妃脸上挂着的笑容淡了下去,叮咛宫人去太子府,请太子进宫。
盛氏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破涕为笑:“那娘娘可不准奉告阿秾,免得她笑话臣妇。”
“姨母。”盛氏动了真情,泪珠就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