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已然对齐光待昭华的态度感到心惊,回到毓秀院她第一时候把下人撵了出去,又让亲信黄妈妈守在门外,这才敢问起昭华的筹算。
昭华一怔,没想到安柔到底没有如愿,说来也不奇特,许家又如何能与白家相提并论,安柔嫁进白家也算是攀附了。
“且让我细心考虑考虑罢。”昭华苦笑一声,便是要低头,也不该这般低,眼下他不过说是今后位相待,可她若真从了他,这皇后之位保不准花落谁家。
“你这孩子,惯来聪明,怎得就在这上犯了胡涂,他是谁,那是贤人,这斑斓江山都是属于他的,他便是要全了情深的名儿又要得了利旁人又能奈他何。”盛氏当真是恨铁不成钢,不晓得阿秾如何就这般胡涂起来,与谁计算不好,偏生要与贤人计算。
盛氏轻叹一声,也知眼下逼不得她,迈这一步总要好好策画一番。
安柔听了这话,倒是更忍不住泪意,想着,如果真好,阿秾又何必这般谨慎翼翼,她们女儿家的命怎得就这般的苦,身不由己四字她现在才真正明白是为何意。
“婚事也太仓促了些,眼下都入冬了,开春就出嫁可来得及备嫁。”昭华扯着帕子,摇了点头。
昭华未曾想安柔订婚会这般快,忙问道:“说的是那户人家?”她是晓得安柔的心机的,她属意的是她三舅家的老二。
“柔娘说了亲,开春后就要出嫁了。”盛氏想着在府里时阿秾与柔娘便交好,是以便提起了这事。
“眼下都顾不上了,又何谈将来,贤人现在看重你,天然是乐意哄着你欢畅,你若真不见机,又能奈他何。”盛氏忍不住掉了泪,她就不明白,阿秾的命怎得如何盘曲,难不成真是要应了红颜薄命之说。
昭华知盛氏所说的第三条路为何,不过是死路罢了,可说她贪恐怕死也好,说她轻易偷生也罢,她决计是不肯死的,她凭甚么因为齐光的一意孤行,别人的闲言碎语就要去寻死,落得现在这般,谁又曾给她过挑选,问过她志愿,既大家都来欺她,让她不痛快,她何必又让别人瞧了她的笑话,人活这平生,图的不就是个尽情。
甚么是好,甚么又是不好,昭华已然没法辩白,只是这个时候她倒是不能给安柔添堵,只笑了笑,说道:“锦衣华服,在好不过了。”
听到白三郎的名字,昭华有些晃神,阿谁青竹一样的幼年到底没有争过老天。
“眼下京里但是风言风语传个满城,贤人即位后没封赏后宫,连皇后都未曾立,倒是先赏了你国夫人的封号,可不让人乱嚼舌根。”盛氏又恼又急,一早就想进宫去问个明白,可递了两回牌子都被拦了下来,她在傻也看出这是贤人成心不让她进宫,只是这话,现在却不能和阿秾说了。
“我晓得,我都晓得。”昭华拿帕子给安柔拭着眼泪,柔声劝道:“日子都订了,你也该死了心,我传闻那白二郎品德出众,想来也不会怠慢了你,想开一些吧!别在难为本身了。”
盛氏因这句话被惊在当下,待回了神,忙道:“这话但是真的?太后娘娘可晓得?她如何说?”
“倒不如寻小我给他冲冲喜。”昭华话脱口而出,下一瞬就感到悔意,这话不该是她说的。
“我又能奈他何,摆布不过是拖一日是一日,你道他不立李氏为后是因为我不成,他不过是顾忌辅国将军手上的兵权罢了,现在却拿我做了筏子,不知情的人觉得他待我密意厚谊,我却要被人骂上一句红颜祸水,这人间哪有如许的功德,让他既全了名声又得了利。”昭华嘲笑连连,人都道君王情深,谁又晓得他的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