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郎不肯带她出门,卫二郎更别提了,一大早不知去会哪位才子,想来想去还是安然最靠得住。
卫绛拔了双筷子,漫不经心肠吃起面,她想现在在这九重山碰到熟人,探听事就便利了。合法她思忖下一步该如何做时,一阵锋利奉承的娇笑搅乱了她的思路。
卫绛不悦地朝旁看去,五桌以外有人正在喝酒谈天。笑声来自妖娆女子的口,她正坐在一人腿上,丰腴的雪脯半露,直往人家脸上贴。
如许下去不可。卫绛心肺里似起了把火,她坐不住了,探头看天收了雨,就出门找上安然。
这时,热腾腾的蚵仔面端上了,她摸摸两人小脑袋,笑着说:“慢点吃,要甚么给姨说。客人多,我得去忙了。”
他是魁虎,四霸之一!他如何会在这儿?!
“吃甚么?”
“干吗去哪儿?那边龙蛇稠浊,你一个女人家不能去。”
不巧,被阿谁女子当凳坐的男人卫绛熟谙。他两指夹着颀长的细杆儿,正与这妖女打亲骂俏,不知他说了甚么话,女子娇嗔,撒娇似地捶他两拳,抖了很多脂粉下来。
卫绛当然不会说出去,她喜好他,因为他身上有分歧平常的东西,是她上辈子早就落空的童真与纯粹。
“安然,我要去九重山。”
他不就是豺狼豺狼之一吗?卫绛嗤之以鼻。
安然眉间忧色难下,他迟疑半晌,看着卫绛极当真的小脸,说:“要不找大郎陪你去?”
耳边炸开粗暴的吼怒声。
安然有点怕水,一向闭着眼、青着脸,不敢往外看。卫绛倒是镇静,伸长脖子迎上海风,猎奇地看着这片她从未涉足过的六合。
生在海边却怕水的海员,就像拿不稳勺的厨子、不敢下台表态的伶人,迟早要丢饭碗。安然是被杨二叔捡来的,性子不讨卫千总喜好,在这弱肉强食的无极海里,他活得艰巨。
宿世此生,她从未分开过云海洲,她似被看不见的笼子监禁此中,不管如何都飞不出去。上辈子小时候她身子差,不能出海;以后身子好了,墨华不肯让她出海,他说:外边都是豺狼豺狼,出去太伤害了。
卫绛谨慎叮咛她:“我是偷溜出来的,秋姨可别张扬。”
再往前走,就到了一条羊肠小道,此道是必经之路,就如瓶颈一下子把人集合。两边林立很多铺子,铺中小贩也比别的处所彪悍,光着膀子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