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用饭不给钱!你当我秋五娘的酒楼是甚么处所!!”
他不就是豺狼豺狼之一吗?卫绛嗤之以鼻。
“吃甚么?”
卫绛等安然拾掇好后,就拉着他随人群走了。九重山与云海洲大不一样,这里就像疆场,来往之人个个魁伟,行色也是仓促。谁挡了谁的路,轻则推搡,重则大大脱手。中间无人劝,只要一群起哄吹哨的地痞恶棍。
安然挠挠头:“早上吃的都吐光了……有点饿了。”
阴沉的天气下,海有点吓人,波浪打来,水珠飞溅,落在身上咸腥的凉。
安然也瞥见了,忙不迭地捂上她的眼。
秋五娘听后心领神会地使上眼色,而后转头朝底厨间粗吼一声:“两碗蚵仔面!送二楼!”
安然不出不测埠落到了卫绛的手里。卫绛向他要套小点的男儿衣,然后再弄了顶荷叶帽。
“哎呀!这不是小俊儿吗?!你病好了呀!”
“底下两个在干吗?要打斗滚到内里打去!别脏了老娘的店!”说着,秋五娘飞出腰后剁骨刀,就闻声底下一阵叫,也不知是谁中招了。
安然有点怕水,一向闭着眼、青着脸,不敢往外看。卫绛倒是镇静,伸长脖子迎上海风,猎奇地看着这片她从未涉足过的六合。
卫绛微怔,随后两眼舒展在魁虎身上,只见他径直走到墨华面前,沉声说了句:“哟,墨少,你也在这儿。”
安然偷偷地朝她们看,卫绛也偷偷地朝她们看。这里的女子各式百般,有肤白如雪的,也有乌黑发亮的;有些还不是汉人,红毛碧眼,勇于坦、胸、露、乳。
脑中灵光一闪,她顿时髦抖擞来,特长肘捅捅安然,问:“肚子饿不饿?”
卫绛不悦地朝旁看去,五桌以外有人正在喝酒谈天。笑声来自妖娆女子的口,她正坐在一人腿上,丰腴的雪脯半露,直往人家脸上贴。
“安然,我要去九重山。”
说罢,秋五娘凑过嘴去。卫绛眼明手快以手掌糊住了她的烈焰红唇,且正声道:“唉,不可,他是我的人。”
秋五娘一听此人喊她“秋姨”,不由愣了下,但是哈腰眯眼,细细打量起卫绛的脸。
安然一下船就吐了起来,一地酸水里还带有他早上吃的虾肉。卫绛拍抚他的背,耐烦等他吐洁净后,拿出块小绢给他擦嘴。
或许墨华的娘就是此中之一,曾经也立在窗户处骚首弄姿,最后她勾上一个渔夫,和他有了孩子,心不甘情不肯地生下了。
“干吗去哪儿?那边龙蛇稠浊,你一个女人家不能去。”
耳边炸开粗暴的吼怒声。
卫绛揪到了安然的小把柄。安然惨白的脸立马涨得通红,他几近要求地说:“你别说出去。”
生在海边却怕水的海员,就像拿不稳勺的厨子、不敢下台表态的伶人,迟早要丢饭碗。安然是被杨二叔捡来的,性子不讨卫千总喜好,在这弱肉强食的无极海里,他活得艰巨。
“怪不得你不太出海,本来你晕船啊……”
卫绛往周遭看了圈,别人都在喝酒吃菜,因而她伸出两根手指,笑着道:“秋姨,我要两碗蚵仔面。”
曾经秋五娘在卫千总产业过厨娘,一向给卫绛做好吃的,可惜卫绛喂不胖,秋五娘也没啥成绩感。以后,秋五娘嫁人分开了卫府,没想竟然在这儿开了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