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绛熟门熟路绕到花楼后门。后门墙边放着几个泔水缸,缸上有木盖。卫绛就爬到这泔水缸上,然后再攀上墙檐,恰好二楼有扇窗户大开着,她便钻进这扇窗户里。
“哎呀,你这丫头傻站着干吗!还不快点给客人送果盆子去!”
卫绛一抖擞,站住了。
屋里的贼、门外的人在门口撞个正着,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覤。
终究脱身,卫绛心石落地,来不及多想,她两三步奔上三楼,去逮周姨娘。到三楼,卫绛又傻了眼,这里每扇门都关得紧,模糊还能闻声娇吟喘气之声。
卫绛收起惧色朝那人翻个白眼,这小行动倒把众宾逗乐了,连长官上的男人也浮起含笑,不过那只是顷刻工夫,没等世人笑完,男人就寒声问:“这丫头从哪儿来呀?”
卫绛有点心慌,想了会儿,转过身去。
卫绛不肯再入这个火坑,哪怕只是路过。
花楼里人来人往,不是穿戴花梢的女人,就是穿着得体的男人,个个都长得比卫绛高。
大门她定是混不出来。幸亏,她晓得华楼有个处所能溜出来,之前她经常从那边溜到街上,点碗汤团、云吞甚么的。
公然,周姨娘还是略微嫩了些,她初来乍道,定不知这里四通八达。不过她也算是聪明的,晓得多绕几个圈子埋没行迹,固然最后还是被卫绛逮住了。
“哎呀,咋是个这么丑的丫头?”席间,有小我嘴贱说道。
卫绛沉心机忖:这青楼里除了妓就是客。周姨娘当然不成能会是妓,以是她要见的定是某个男人。
思忖再三,卫绛咬牙狠下心,折身往花楼去。
卫绛张口唱了一曲紫竹小调。江南风味,吴侬软语,倒真是唱得好。
卫绛随便瞥上一眼,就见长官上的人有点面善。她不由定睛看,此人三十来岁的模样,广额方颐,目如点漆,唇上有须,真算得上是美女人。不过,他的眼神阴鸷,看人都带几分疑色。卫绛内心感觉不妙,便很识相地低下头,送完果盆顿时就走,以免被他目光沾到。
想来挺好笑,经绿珠和红丹这般狠骂,本来轻浮的几个色胚一下子收敛了,特别是豆腐坊的店主,好几天没露面。
这下她该如何找?
卫绛听后顿时火冒三丈,她不过是胭脂涂多罢了,哪有这般不入眼的?
卫绛一边说一边往外溜。绿珠和红丹往内一看,桌上有张猴子面具,另有串糖葫芦。不知是哪位客人这般有童心,俩人正在要问,卫绛已经溜得没影儿了。
“回爷的话,是买来的。”
“转过身来!”
花楼是云海洲最好的青楼,能出来的都略微有些家底,再不济也是小铺掌柜之类的人物。普通底层海员、船工只会找流莺或暗门子,几个铜板就能换一回风骚。
“那你就唱一个,让我听听有多好。”
这周姨娘也是个谨慎谨慎之人,她披玄色斗蓬,走路时东张西望,好几次差点逮着卫绛。
卫绛赶紧摆出不幸模样,昂首对老鸨说:“是李大富送给俺的,他夸俺歌颂得好,就送俺这身衣裳。”
既然晓得家中有个贼,就因当把这贼抓出来。卫绛偷偷摸摸尾随在周姨娘身后,三步一停,五步巡查。
算了,妆化得俗点没事,只要别被人认出就好。卫绛从速把脂盒清算,回身出门,就在这顷刻,外边恰好有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