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还用得着你来讲。”
墨华黔驴技穷,他已经寒微得没脸没皮了,她如何就不明白呢?
眼下,卫千总算想明白了,挑来选去谁都比不过与同甘共苦的原配。他知错了,肯拉下老脸向她赔不是,对李氏而言这已充足。
“你和卫二女人吵架了?唉!都怪我话多,下次她来我就出去好了,让你们放心大胆地聊。”
卫绛夸李氏时,还不忘夸本身一番。李氏听后咯咯直笑,统统雨散云开。
墨华深吸口气,悄悄地埋没苦衷。他左看右瞧,这艘陪了他五六年的船的确旧了。他筹算去做一票,好攒些老婆本。前次上门提亲,他把身家性命全都奉上了,成果她还不承情。
卫绛嫣然一笑,道:“周姨娘死了,我想爹爹定是转意转意,想来想去还是感觉娘最好。”
“你这鬼丫头问这何为?”
上一世尔娘没见过海带,更不知他俩情同手足,现在看来这个海带上一世是死了。
说罢,海带不端庄地挑挑眉。墨华见他风趣,不由轻笑出声。
现在她老了,人也不工致了,当年风餐露宿的陈迹全都留在脸上,比不上年青风味的女子。卫千总萧瑟她好久了,若不是周姨娘死,她都不晓得如何拉回他的心。
前尘旧梦,墨华垂垂辩白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侧首看到海带把脑袋埋在汤碗里,晓得这必然是真的,不由勾起唇角,莞尔而笑。
墨华晚了一步。
李氏见闺女吃得香,笑逐颜开,眼中更是神采奕奕。卫绛无间中瞥见,感觉娘俄然变美了,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皮肤也光润很多。
“哎呀,卫二女人年纪悄悄技术就这么好,今后我们有得吃香喝辣了。”
“娘熬绿豆粥,恰好解暑。来,吃一碗吧。”
卫绛不由想起墨华临走之前说的话:“骂别的没干系,说我兄弟,不可。”
墨华俄然弹起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抄起小豆儿,一手拉住海带,奋力往船外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霹雷一声巨响,船起火了,熊熊火团贪焚地包裹起整艘船,冒死吞噬着。
墨华指着碗里红蟹嚅嚅嘴。
李氏见状不放心,亲身把饭菜端入她房里。卫绛没碰,李氏觉得她在发蜜斯脾气,便问:“如何了?是谁惹你不欢畅了。”
光阴静好。但在静好当中,俄然起了风。船身轻微摇摆,像是被浪拍打,紧接着“滴答、滴答”,有甚么东西滴在船篷上,听着像是下雨声。
终究,海带看出他有苦衷,谨慎翼翼地摸索他。
“把蟹吃了,留明天不新奇。”
也许是病魔缠身的原因,俄然之间,他很想她,想她能陪在他身边,甚么都不做,光坐着也好。
“谁要你找她,我不过说一句罢了。”
卫绛说得点子上了,李氏听后非常感慨。她十九岁时嫁于卫千总,生下两男两女。当年卫千总被朝庭视反叛臣贼子,她拉着大郎、怀着二郎东躲西藏,甚么苦都吃,还落下一身的病。
船室里满盈着一股奇特的鲜甜气味,另有海带嚼蟹时的咯嗒声。
先前,墨华把卫绛送到半路就返来了。海带也是个不见眼色的人,一面啃鸡腿一面夸奖将来大嫂。
“这么晚了,去找她不太合适吧。”
李氏一听,脸颊飞红,如怜悯窦初开的女人家。
海带嘿嘿一笑,把整只鸡腿塞嘴里,一咬一撕,鸡腿肉少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