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楼心月忙看向宁妃:“父亲如何了?”
只是不晓得,分开这里她还能去哪。楼府,她天然是不能回的。而与他一起,也只会扳连他一起刻苦,背上一世骂名,同时也会扳连她的父母,这是她最不肯看到的事。
“娘娘。”宁妃看着她,道:“臣妾现在已经如许了,也不求其他,可娘娘到底和臣妾分歧,娘娘还年青,即便不为本身筹算,也该为楼家,为楼将军筹算。”
宁妃看着她,神采仍然沉重,眼神中透着些许无法,“娘娘就筹算一向如此下去了么?”
有些事情必定了便没法窜改,这人间更没有‘若知’。
楼心月低下头,不去看他,她晓得他是向她来要答案的。两个月前,她刚被禁足时他曾问了她一个题目,只说让她考虑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后,她已不再禁足,便不会再问。而如果两个月后,她还是禁足,便要给他一个答案。
凤遨游于千仞兮,非梧不栖。
欧阳睿之听出她语中那落廖之意,眼神有一瞬的黯然之色,握着龙吟箫的手紧了紧,很快又规复如常,道:“自古情曲相通,曲中有情,情中有曲。你又安知,那琴心不是民气呢。你虽指走偶然,却恰好是这等偶然,将你内心的苦衷给透露了出来。”
“是啊。”低头看着指下琴弦,“难懂的是民气,琴心一贯易懂。”
宁妃见楼心月不语,又道:“我本想借着此次中秋家宴的机遇向皇上讨情,撤了娘娘的禁足。只是……”
崇高如凤凰,只栖于崇高的梧桐。现在,梧桐还是崇高,‘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的气势仍然不减。而她,却将本身弄成这般,宿世之仇还未报,她莫非就想如许自我沉湎下去么。
幽叹一声,指停音断,忽听窗别传来一阵箫声,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模糊约约,听得不太逼真。但她却听得明白,恰是方才她所弹之曲。那箫音委宛哀伤,空旷悠远,此时听来,倒是别有一番凄婉苦楚之意。
是啊,能碰到他,就已经够了。他们是相互的知音,亦是相互的知心。他们内心装着相互,亦保护着相互。如许的豪情,不能厮守,却可冷静相守一辈子。
楼心月眼神一顿,昂首看向他,“让王爷见笑了。”
“娘娘。”初夏走至身后,轻声回道:“宁妃娘娘来了。”
“至心。”楼心月喃喃道:“姐姐所说的至心,不过是一个替人罢了。”
楼心月转头看去,就见宁妃一脸沉重的走了出去,笑了笑,问:“姐姐这是如何了,谁给姐姐气受了?”
她向他浅浅一笑,那就好。
或许,这就是宿命罢,宿世的错过,此生的相遇,皆是宿命。
《诗经·风雅·卷阿》里曾有云: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朝阳厅的得名,便是因这两株梧桐而来。而这里,也是宫里独一一处莳植梧桐的处所。因为,梧桐是凤凰栖息之树。
很快,那箫声便停了,似淹没在这无边无边的雨声中普通。再昂首,只见轩窗下的锦榻上已坐着一人,氛围里霍然多了一份雨中残荷独占的清冽的味道。
“月儿。”他看着她,眼神通俗,“我这平生最悔怨的,便是没有应了父皇之命,担当皇位。若知本日会碰到你,当日,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坐上那龙椅,只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