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子收回视野,点点头,答道:“都说宁上山,莫下海。这座山林,嘿嘿,怕是不好上。”
“是吗,想不到玄道长捉鬼的手腕高超,血口喷人指桑骂槐的本领也不小。”君浩然不觉得然的辩驳道。
“江湖人称令媛一诺,季宗布,玄道悠长在山中清修,不识得,倒也不奇特。”君浩然绵里藏针,讽刺玄阴子孤陋寡闻,连大名鼎鼎的令媛一诺季宗布都不晓得。
世人闻言悚然一惊,眼皮上固然抹了能让他们瞥见鬼的牛的眼泪,但也仅仅是瞥见罢了,他们没有降妖伏魔捉鬼之能,又怎会不惊骇。
“这是因为……”
这边人一离马鞍,那边数十匹马就发疯似的,奔逃了开去,拉也拉不住。
“能不派上用处最好。”
左子雄技艺不凡,模糊有锦衣卫几司第一的势头,固然他修习的是家传技艺,但他在刀法上曾接管过季宗布的指导,是以对季宗布一向非常尊敬。
“不必等,上山,进林。”
“这季宗布,又是甚么来路?”倒是玄阴子对世人丁中的季教头有了兴趣。
“千户,季教头不是在军中教习吗?是何原因,竟到这山野之地来?”左子雄迷惑道。
玄阴子听了君浩然的话不恼不怒,实在早有推测君浩然会有此一说,他大要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下嘲笑不已。
“鬼怪害人不择手腕,贫道打伤那女鬼的时候,仿佛闻声女鬼叫了一声‘君公子救我’,也不知那‘君公子’,究竟是哪位公子,竟然与女鬼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阴暗害人道命。”玄阴子阴恻恻答道。
“驱鬼符,这个我晓得。”
五更鸡叫声中,王氏义庄灯火亮起,玄阴子拿了一叠黄符在一一分发。
世人都不晓得到底是如何一回事,面面相觑。
翌日,五更。
都城,天子脚根底下,三教九流五湖四海怪杰异士云集,可谓卧虎藏龙。而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打遍都城无敌手,武功究竟有多高,可见一斑。
“那是不是有这三道符在身,便可保万无一失?”
孔荣之招手,叫部下档头把舆图拿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季宗布?”孔荣之皱着眉头问道。
(三江!三江!三江!)
“我们天亮以后才解缆,妖妖怪怪见不得光,这三道符不过是以防万一。”
“不是说妖妖怪怪不能日行吗?”孔荣之对玄阴子的答案不对劲。
平生不做负苦衷,半夜拍门也不惊。
“镇魂符,放心锁意,镇守灵识不失,不惧魅惑。”
“恰是季教头。”番子答道,神采恭敬。
玄阴子才说了几个字,就被仓促赶来的番子打断。
只是他们的马才方才停下,俄然仿佛受了惊吓普通,马蹄刨地,低嘶着,不安起来。
“解缆。”
“玄道长,这镇魂符是?”
孔荣之问边上正张望着黑风林上空的玄阴子:“玄道长,此中可有蹊跷?”
“好笑好笑,岂不闻吕纯阳被狗咬,张天师遭鬼迷。可见向来治鬼之人,多有被鬼玩弄的。镇魂符?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不要也罢。”
其别人对鬼神一说是坚信不疑,没有理睬君浩然。
孔荣之却没有将鬼放在眼里,轻视的说道:“我等乃朝廷命官,官高势大,魑魅魍魉又如何,触怒了督公,派雄师围山,届时鬼只怕也做得无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