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筹办与谈笑之间,东方暴露鱼肚白,金乌即将升起。
“江湖人称令媛一诺,季宗布,玄道悠长在山中清修,不识得,倒也不奇特。”君浩然绵里藏针,讽刺玄阴子孤陋寡闻,连大名鼎鼎的令媛一诺季宗布都不晓得。
左子雄昂藏七尺男人,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内不愧于心,倒是不像那些江湖草寇那样心虚胆怯。
“当真是鬼?”
卖力巡查的番子跪地禀报:“禀千户,火线有小队人马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鬼怪害人不择手腕,贫道打伤那女鬼的时候,仿佛闻声女鬼叫了一声‘君公子救我’,也不知那‘君公子’,究竟是哪位公子,竟然与女鬼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阴暗害人道命。”玄阴子阴恻恻答道。
孔荣之带着十几人仓促赶到。
都城,天子脚根底下,三教九流五湖四海怪杰异士云集,可谓卧虎藏龙。而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打遍都城无敌手,武功究竟有多高,可见一斑。
“千户,是不是等季教头一起?”
“恰是季教头。”番子答道,神采恭敬。
平生不做负苦衷,半夜拍门也不惊。
“季宗布乃京中二十六卫亲军枪棒教头。”孔荣之简朴先容道。
眼看马蹄惊乱,坐也坐不稳,孔荣之一挥手:“上马。”
孔荣之看了左子雄一眼,没有答话。季宗布固然官职不高,但身份特别,已经有十年没有踏出都城半步,这俄然离京,令他骇怪。何况在这之前,他对季宗布的离京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千户,季教头不是在军中教习吗?是何原因,竟到这山野之地来?”左子雄迷惑道。
“这是因为……”
“那护身符有何感化?”
“有僧有道,八人之多,不知是何方人马,不太小人瞥见了季教头。”
会在此时现在说这话拆台的,天然是君浩然。
“千户说得是,不过戋戋连青白白日都不敢见的小鬼,杀鸡焉用宰牛刀。”玄阴子答道。
左子雄沉声问道:“抓到了吗?”
“够了,你们的私家恩仇,本千户不管。但如果督公叮咛下来的事因为你们出了任何差池,谨慎你们的项上脑袋。”孔荣之见两人还要持续明嘲暗讽下去,便厉声喝道,“都归去细细做好探林筹办,明日一早进黑风林。”
左子雄技艺不凡,模糊有锦衣卫几司第一的势头,固然他修习的是家传技艺,但他在刀法上曾接管过季宗布的指导,是以对季宗布一向非常尊敬。
世人闻言悚然一惊,眼皮上固然抹了能让他们瞥见鬼的牛的眼泪,但也仅仅是瞥见罢了,他们没有降妖伏魔捉鬼之能,又怎会不惊骇。
孔荣之点点头,没有见怪于玄阴子,而是提及黑风林兰若寺的事,说道:“这王氏义庄间隔黑风林不过几里之地,由此看来,兰若寺有妖妖怪怪,不是空穴来风。”
孔荣之招手,叫部下档头把舆图拿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舆图。”
“玄道长,这镇魂符是?”
这边人一离马鞍,那边数十匹马就发疯似的,奔逃了开去,拉也拉不住。
玄阴子像是话中有话,又像是故弄玄虚,孔荣之神采一冷,问道:“此话怎讲?”
“那是不是有这三道符在身,便可保万无一失?”
“不是说妖妖怪怪不能日行吗?”孔荣之对玄阴子的答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