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人一离马鞍,那边数十匹马就发疯似的,奔逃了开去,拉也拉不住。
世人闻言悚然一惊,眼皮上固然抹了能让他们瞥见鬼的牛的眼泪,但也仅仅是瞥见罢了,他们没有降妖伏魔捉鬼之能,又怎会不惊骇。
“玄道长,这镇魂符是?”
“驱鬼嘛,那个不知。”
玄阴子才说了几个字,就被仓促赶来的番子打断。
“打遍都城无敌手?”玄阴子神采微滞。
“恰是季教头。”番子答道,神采恭敬。
在筹办与谈笑之间,东方暴露鱼肚白,金乌即将升起。
“够了,你们的私家恩仇,本千户不管。但如果督公叮咛下来的事因为你们出了任何差池,谨慎你们的项上脑袋。”孔荣之见两人还要持续明嘲暗讽下去,便厉声喝道,“都归去细细做好探林筹办,明日一早进黑风林。”
左子雄说道:“千户,如果真有鬼,于我等探林一事,恐有毛病。”
其别人对鬼神一说是坚信不疑,没有理睬君浩然。
孔荣之招手,叫部下档头把舆图拿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鬼怪害人不择手腕,贫道打伤那女鬼的时候,仿佛闻声女鬼叫了一声‘君公子救我’,也不知那‘君公子’,究竟是哪位公子,竟然与女鬼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阴暗害人道命。”玄阴子阴恻恻答道。
卖力巡查的番子跪地禀报:“禀千户,火线有小队人马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好笑好笑,岂不闻吕纯阳被狗咬,张天师遭鬼迷。可见向来治鬼之人,多有被鬼玩弄的。镇魂符?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不要也罢。”
孔荣之看了左子雄一眼,没有答话。季宗布固然官职不高,但身份特别,已经有十年没有踏出都城半步,这俄然离京,令他骇怪。何况在这之前,他对季宗布的离京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会在此时现在说这话拆台的,天然是君浩然。
“嗯,鄙谚有云,鬼迷心窍,这鬼最善利诱民气,有镇魂符弹压神魂,的确不怕被鬼迷。”
夜黑如漆,浓厚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恰是拂晓到临之前最暗中的时候。
玄阴子拥戴道:“山高必有怪,岭峻定生精。那黑风林如果山高林密,生出妖妖怪怪不奇特。”
孔荣之却没有将鬼放在眼里,轻视的说道:“我等乃朝廷命官,官高势大,魑魅魍魉又如何,触怒了督公,派雄师围山,届时鬼只怕也做得无安身之地。”
“能不派上用处最好。”
玄阴子三角眼厉芒激射:“有两只,一只被贫道打伤,但她们阴狠狡猾,趁贫道不备,逃脱了。”
“解缆。”
“千户说得是,不过戋戋连青白白日都不敢见的小鬼,杀鸡焉用宰牛刀。”玄阴子答道。
“有僧有道,八人之多,不知是何方人马,不太小人瞥见了季教头。”
“是吗,想不到玄道长捉鬼的手腕高超,血口喷人指桑骂槐的本领也不小。”君浩然不觉得然的辩驳道。
“那是不是有这三道符在身,便可保万无一失?”
“我们天亮以后才解缆,妖妖怪怪见不得光,这三道符不过是以防万一。”
世人都不晓得到底是如何一回事,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