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笑了笑,他开口想要答魏王,却被兄长拦住,只见张易之悄悄伏身,谪仙般淡然地回了句,“兹事体大,我二人只懂些文墨,不睬政事,还望宅家恕罪。”
倒是护着她。圣神天子觑着女儿,又问:“你八哥都同你说了些甚么?”
张昌宗摇了点头,“并无。”
上官婉儿心下微凉,屈膝下拜,恭敬而又顺服,“宅家圣明,婉儿不知。”
李令月点头回声,她回想起上一世李旦的经历,不由叹了口气,“八哥素爱风雅,若能就此离开朝堂,于他倒不失为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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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挽着上官婉儿的发,眸色温情,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武团儿恃宠而骄,毫无风骨,不管是软是硬,都能够令她屈就。不过我克日不悦,不想让她吃软。婉儿你说,如果那两个面首用来烤鹅的笼子放小我出来,会是何气象?”
“可好些了?”上官婉儿宅内,大周的镇国承平公主身子半蹲,纤手附在红肿的膝盖上,帮她敬爱的女人揉着伤。
圣神天子将书卷置在桌上,抬眸幽幽望向殿下二人,她问李令月,“前些日子,传闻你去了趟东宫?”
圣神天子拍了拍张昌宗奉承却又姣美的脸,对劲地笑了笑,她晓得这两人同武家兄弟有关,不过没干系,只要他们识时务便好,归正于她不过是个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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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拥她入怀,悄悄吻了口,抚着她的脸体贴道:“阿娘又起疑了?她让你出来,莫不是让那两个面首帮她翻阅奏折?”
“是。”李令月搀扶着上官婉儿起家,两人一齐回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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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摇了点头,单手将她揽入怀里庇护着,“不消,我不疼。”
上官婉儿枕在她的肩上,眉眼里韵着甜美,她道:“你那日见太子,怕是鼓动他退位了吧?”
李令月思忖道:“八哥感觉武团儿是两位堂兄的人。”
少了奉侍,上官婉儿亦乐得平静,她奉旨去寻了李令月,李令月见她倒是欣喜,“怎生这个时候就返来了?莫不是思我成疾?”
武团儿眉峰一紧,虽是不肯,却还是乖乖退了下去。
圣神天子觑着她不语,过了少顷她方道:“承平这些日子不是留在宫里陪你么?团儿,你去看看,如果公主在便将她唤来。”
“玄儿乖,去找你凝夫子习字,阿娘过会儿便返来。”轻拍了拍女儿的头,李令月起家走了出去。
圣神天子微虚着眸子,神采略显凝重,她没有推测女儿连这话都轻而易举的坦白出来,是有所图谋,还是至心相待?她看着女儿恭谨安宁的脸,一时辨不逼真,又问:“他如何同你说的?”
上官婉儿瞥着她,笑嗔道:“是,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刻不见你,我便害了疾。”
“阿娘?”李令月面露惊奇。圣神天子不加理睬,仅挥了挥手,“去吧。”
李令月点头,“是。想来是八哥多虑了,还望阿母不要见怪。”她垂下|身,恭谨地拜了下去。
圣神天子的目光自堂下众臣一一扫过,终究落在首位的太子身上,“太子,清楚你在说些甚么吗?”
李旦闻声抬起了头,高座上的天子不着喜怒,眸子幽幽的深沉,恍若早已将他看了个一清二楚。内心忐忑不安,他复又将头垂下,咬着牙强撑道:“请陛下恩准!”
圣神天子看着殿下默契昂首的二人,想要诘问,却发觉寻不出不对,她老了,精力不比往昔,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谋她的位,如果无一人能够信赖,那还真是可悲。低声轻叹,她决定借此机会摸索一下三方权势,便道:“既然你八哥求你互助,你便去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