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低眸觑她,“何事?”

“娘子放心。公主已备好专车,府上亦安排了住处,翌日定会将娘子送回,万不会让娘子受宅家苛责。”

李令月笑着点头,觑向武团儿时倒是一副冷酷模样,“我当你是个聪明人,却连状况也摸不清么?”

李令月牵过上官婉儿的手,揽她坐在身侧石凳上,方才回过甚,对着武团儿悄悄一笑,“不费事上官赞德,你又如何会来呢?”

是夜无星,武团儿奉养御前,眼瞧着张家两位谪仙般的郎君过来,她抿了抿唇,还是识相地低下了头,对两人施了一礼,应着天子的叮咛退了出去。

“我不是将你放出来了?”李令月淡然笑道。

“公主谈笑了。”武团儿眉峰微蹙,心中非常更甚,耳边突听李令月叮咛侍从,“燃烧。”她不由一怔,颤颤转过了身,这时她才发明距她三尺的处所竟有一个铁笼子。笼内摆着团篝火,篝火旁放着个铜盆,铜盆里似是调味料,如她在控鹤府见到的如出一辙,仅是变大了些。

上官婉儿摇了点头,她觑了眼跪在地上不住叩首的武团儿,悄悄叹了一声,“阿月,勿要忘了闲事。”

“陛下,承平公主觐见。”耳边听得宫人传话,武瞾唇角微勾,悄悄唤了一声,“宣。”

武团儿嗫嚅道:“求,求公主饶奴婢一命。”

武团儿恍然大悟,焦心道:“公,公主,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受魏王调拨,残害两位后妃。”

这承平公主还真是识时务,比她那位兄长聪明多了。武团儿沾沾自喜,趾高气昂地往前走去,涓滴没将一旁的上官婉儿看在眼里。上官婉儿却也不恼,仅跟着身边面带调侃的侍从亦步亦趋地行着。

李令月笑着攒住她的手,对着武团儿嗤道:“先前见张六郎抱怨鹅烤不熟,我还当贰心急,此时一看,似是火力不敷。来人,再添把火。”

叮咛下人将武团儿送去安息,李令月揽过上官婉儿的手,肩并肩地回了寝殿。

武团儿额上盗汗如瀑,身侧火焰腾烧,热量已然传了过来,她亦清楚李令月的企图,心惊胆战地向笼口奔去,想要逃脱,但门锁已经别上,纵使她拼了命地摇摆,铁笼也不见涓滴松动。

少顷,朱红安车便至了公主府。府卫瞥见仓猝上前,似迎高朋普通将武团儿迎进了府里。

“请。”上官婉儿亲执灯笼,武团儿快步在后,借着灯笼的微小光芒,她偷偷瞄了眼腕上玉镯,浑体通透,翠绿欲滴,确是个好货品,只是仿佛有些眼熟?正待拿起细看,耳边却听上官婉儿唤她上车,便想大略天下间的好镯子都是这般模样,遂不加细想,扬着小嘴踏上了车。

斯须过后,两人来到一座天井。弦月悬空,溪水潺潺,朱红的灯笼挂在溪边凉亭顶上,带着昏黄的光。凉亭内李令月闲闲而坐,武团儿眯着眼睛向亭内石桌了望,却发觉桌面空空,并无好菜,内心猝然发慌,却还是自我鼓励,平静地同李令月见礼,“奴婢见过公主。”眼看李令月疏忽本身,招招手将上官婉儿唤了畴昔,她又虚假地添道:“公主赐宴是奴婢的幸运,只需着人唤一声便是,何必费事上官赞德。”

李令月哂然,她问向武团儿,“上官赞德不是吝啬之人,我唤你来也不但仅为了这事。你手上的镯子瞧着不错,是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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