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点头,又嗤了一声,“你看看这奏章写得是甚么?他竟然说爱好写诗文的女子多在娼门。”滑头一笑,她忽道:“娼门?好啊,朕此次就找几位都知一齐插手诗会。”
瞧这架式,婉儿莫不是赶上姜婉容,吃味了?李令月心下暗喜,站起家将上官婉儿掺到榻上,打量着不辨喜怒的眸子道:“夫子散了晚课,定生惫意,不若妾为夫子捏捏肩?”
还真是吃味了。李令月哑然,靠近环住婉儿的腰,依着她道:“娘子见过姜婉容了?”
上官婉儿“嗯”了一声,过了斯须,停了手中事情,将李令月唤了过来,“好了,宅家来看吧。”
“陛下?!”姜婉容惊奇唤着,似是还在等候李令月为家人洗脱委曲。
上官婉儿觑她一眼,暗忖了会儿,倏然一个甩手将纸掷向虚空。书有诗句的纸一张张飘落,如同夏季雪花飞舞,未过量时,那厚厚一沓的纸就仅剩下了个位数。
姜婉容,名字都和她有几分类似。上官婉儿面不做色,只嗤道:“书未读得几本,可这瞧人的目光倒是长进了些。”
上官婉儿垂眸轻笑,李令月揽她入怀,她却也就势偎在怀里,“可听过那小娘子的诗了?”
李令月回声,“嗯,她是姜侍郎家的小娘子,诗作的不错,只是还比不得你。”
姜婉容叩首道:“是。”
李令月看上官婉儿似在踌躇,夺过来,扫了眼名讳,忽而面露促狭,命人将这四人带到高台下候着。
上官婉儿原在武皇身边便掌管着文书诏命,这厢李令月即位,核阅奏折之事也被她揽了过来。李令月瞧了瞧面前三卷书高的小山,无法地撇了撇嘴,“又是抵抗女子科举的?朕真不晓得那些报酬何如许呆板,是感觉我们女儿家会挡了他们的路?朕又没去了男人科举。”
李令月扫了眼被婉儿挑出的奏折,回道:“慕蓁打了败仗,朕内心欢乐,再说诗会官方自古以来便有,朕办一场又如何了?”
李令月挑眉道:“婉儿安知是梁王带她来的?”
说罢,她便带着笑意捻了上去,上官婉儿睃她一眼,没好气道:“怎敢劳烦宅家。”拈着两指将李令月的手臂挪开,上官婉儿向边上挪了挪,似是用心同李令月保持间隔。
“你是姜侍郎家的令媛?”李令月面沉如水,摸不清楚。
李令月小扣着案角,朝堂说是大周的朝堂,倒不如说是天子的朝堂。大臣们高居庙堂,看似光荣,但即便身居要位,一着不慎仍会落个连累全族的了局。当年武曌临朝,为稳定皇权社稷,大兴苛吏告发制,使朝堂堕入一阵暗淡,被误杀者不计其数,姜婉容口中的阿耶便就是此中一名。
两旬后,李令月带着一众官员前去白马寺礼佛。从佛堂出来,她看到寺中风景忽觉诗兴大发,对着世人便将之前婉儿作给她的诗吟了出来。吟过罢,她又同大臣们道:“风和日丽,不知诸位爱卿可有作诗的性子?”
上官婉儿犹自惊奇着,听到李令月前面那句却禁不住扑哧一笑,搅着她的手道:“我诗作的再好,也比不得你这抹了蜜般的小嘴。”
武三思得知此事,遐想当时李令月同上官婉儿之事,不由骇怪:贤人竟然同上官赞德存了间隙!他素爱溜须拍马,此时得知此事,便想天子该当是倦了,作为臣子理应为君分忧。先着那些小郎君一步,是夜,他便出重金买了名洛阳城里才貌双绝的女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