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点了点头,表示他说下去。
那一声声锋利的高嚷,在本该沉寂的皇宫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暗潮。
金天翊摆了摆手,令人把饭菜都撤了下去,拉过沈砚坐到她身边,“你若难过,便伏在朕的肩头哭上一哭。”
这一天,很多人,等了好久好久了。
沈砚却只中了腹部一剑,一息尚存。
邓忠德抹洁净脸上的泪痕,走到殿外,大声嚷道,“陛下驾崩——君后殡天——”
“是。”
金天翊猛地把手掌往下一移,掐紧沈砚的脖颈,“那你奉告朕,元安到底是如何与冬眠在西边的梁王逆贼勾搭到一块儿的?”
邓忠德带泪的目光,望着那繁星闪烁的夜幕。
沈砚神采黯然地伏在金天翊肩旁,“是元儿野心太过,臣君又如何会怪陛下?”
“沧澜,元安的孩子,我拜托给你了,庇护好那孩子……等……”沈砚的声音越来越低,垂垂了没了声响。
一席晚膳,吃得静悄悄的。
“主子这就去传令。”
噗噗两声。
沈砚因着呼吸不畅,而涨红了脸,眼中却毫有害怕,他因被金天翊扼着喉咙说不了话,只能艰巨的摇点头。
沧澜听了下人回报以后,面上透着股少见的慌乱,仓促回到沈砚身边,伏身低语,“主子,十殿下有动静了。”。
沧澜摸出一个瓶子,倒了粒药丸就往沈砚口中塞去。
攻城结束,金瑞霖在众将的簇拥下,踏上城楼。
邓忠德弯着的腰,再次向低处伏了伏。
“去吧,去吧。”
金天翊身重数剑,已无气味。
“主子,事情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夜深了,睡吧。”
“十殿下在辽城拥兵自重,七日前,举兵谋反了。陛下大怒。九殿下自请出征,大义灭亲。”
金瑞霖大获全胜,以最快的速率,传入金天翊耳中。
金天翊被下的手握住了沈砚的,含情脉脉的问道,“阿砚,你可会怪朕?”
沈砚擎着泪光,盯着金天翊凄苦的笑,“臣君当然难过元儿身故,可臣君更难过,陛下竟然令霖儿屠城。”民气一失,霖儿这太女之位恐怕再无能够了。
顾元微自始至终立在城门之上,不退不避。她神情木然,眼神说不出的板滞诡异。当她与金瑞霖视野相接的时候,她顿时浑身一凛,神采在一番狰狞的变幻以后,没有焦距的眼中,终究有了神采,“金瑞霖……”杀我令你如此镇静么?可惜,你我皆是别人的棋子。
邓忠德满目崇拜,以极尽恭敬之态跪了下去,“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沈砚衰弱的展开眼睛,撇开脸,“沧澜,我累了。”他说着,望向邓忠德,“邓总管,霖儿交给你了。”
当浑身浴血的邓忠德与沧澜冲出去的时候,金天翊与沈砚已经一同倒在血泊里。
沧澜听着沈砚缓缓道来,面色更加凝重,当真的一点头,“奴会安排好的。”
金瑞霖抽回击,“父后有何事要叮咛,直说吧。”
终究还是思疑他了啊。
“陛下!”
沧澜讶然,“主子?”
“西部三座城池,驻兵不过六七万,加上元儿带去的人,统共也不会超越十五万。她却出动五十万雄师?这申明她早就对西边有所了然,派出元儿去西部边疆多是藏有摸索之心。我怕她对我也起疑,早作筹办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