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面色有些欠都雅,但仍耐着性子道:“穆女人过谦了,我虽为皇子,但在豪情上,也只是个浅显男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人此等才情边幅,哪是平常乡野女子可比。何况女人乃丞相大人的孙女,如果丞相此番能出山,那你我二人的身份天然婚配,女人又何必妄自陋劣呢。”
穆霖哈哈笑道:“不苦不苦,老夫本就是粗人,当初跟着祖天子打天下,甚么苦没有吃过。功成身退,天然该当如此。”
玄洺公然在午后再次来了府上。
玄洺见他话里虚真假实,都是客气,不免微微皱眉,诚心道:“丞相,实不相瞒,前些日子,父皇遭奸人刺杀,虽无性命之忧,但身材却受了毁伤。此次也是父皇命我前来请你。丞相不必过于谦善,丞相之能,便是祖天子也公开夸奖过。国度如果不安宁,实非百姓之福。”
爷爷这些年虽身在乡野,但对京中之事还是非常体贴。早前听闻皇上遇刺,民气惶惑,他返来后便长叹短叹,只是在她面前不提罢了。先前爷爷问她对此事的观点,想来也不过是要收罗她的定见,毕竟祖孙俩相依为命这很多年,她既然道出了他的心声,他天然是欣喜的。
说话时语气已是硬邦邦,说完这句话,得了丞相的承诺,更是一拂袖,头也不回就走。
他只略一沉吟,便做了决定。
但转念一想,她夸大了多次婚姻大事,由长辈做主,莫不是欲拒还迎,表示他亲身向丞相提亲?
他本是皇子的身份,高贵非常,而她穆瑾欢现下,不过是个乡野女子。宿世她心机纯真,那里见过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数?见他英勇非常,挽救本身于危难当中,虽身份高贵却待人平和,不免就生出了好感,哪能推测这背后的很多事。
贰心中怒意几近要禁止不住,拼着最后的耐烦对丞相道:“那么长辈就不叨扰了,还望丞相早日归京。”
见穆霖没有作声,他又道:“长辈此次来得仓猝,并未做筹办,等回了京,定当备齐聘礼,完成礼数。”
穆瑾欢自小就学甚么都快,性子又慎重,是以穆霖向来不忌讳她是个女儿身的事情。爷孙俩在这新乡的乡间住了有些年初了,但对内里的事情倒是时候存眷的。毕竟,如果不是因皇上的性子,穆霖也不至于去官回家。
穆霖捋了捋髯毛,皱眉道:“我去官在家多年,早已与内里隔断了。二皇子此话,倒是汲引草民了。”
世人皆知丞相对这独一的孙女宠嬖得很,明天丞相这么好说话,莫不是因为穆瑾欢先行劝说过了?
将人迎至正厅,玄洺恭敬道:“丞相大人当年执意去官,父皇到现在都一向惦记。乡野贫寒,丞相大人这些年,刻苦了。”
他自怀中拿出一卷金黄色的卷轴,穆霖见状,赶紧跪了下来。
祖孙俩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日光被富强的叶子所遮挡,只落下斑班驳驳的影子。
他面有得色,转脸却看到一旁悄悄站着的穆瑾欢,心中一动。
穆霖在乎的倒不是这些。
这类招数他倒是也见很多。当下脸上又闪现了笑意,对穆瑾欢道:“是玄某冒昧了。女人既然乏了,那便由玄某送女人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