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之见王徽之不答,便开口说:“这些都不必了,我们兄弟有些要紧的话要说,还请坊主意谅。”
鱼歌有些宽裕,坐到棋桌旁,说:“蒙大人相问,三娘有事一事不明,特来向府主就教。”
见鱼歌不答,谢安接着道:“子猷其人放浪形骸,不拘礼俗,他之于令姜,就如同司马相如之于卓文君,即便现在两情相悦也一定能悠长。而纵观王家诸子,叔平虽痴顽了些,但心慕令姜多年,且胸有雅量,容得下谢玄这些年混闹,也容得命令姜的才高气傲。试问换做三女人,是更情愿愿将女儿许配给一个她倾慕的人,还是倾慕她的人?”
百里卿鹄邀他坐下,鱼海落座后直接挑明来意,道:“想必长安城的事百里兄都传闻了,本日小弟前来,为的是小女鱼歌。”
“那你刚才逃甚么?”王徽之冷冷说道。
谢安不为所动,说:“此乃我家事,恐三女人不便过问。”
现在还是踏着雪往回走,苦衷又多了一重。
百里卿鹄想奉告鱼海要记得当年鱼荞除夕之夜那句“家破人亡”,想提示他千万防备此人。然天机不成泄漏,他也只能点到为止。
谢安也不与她计算,说道:“这既是谢某家事,也不便与外人说。三女人若真想晓得,不如用一个奥妙来与谢某换。谢某也不难堪女人,谢某问,三女人只答是或不是便可,如何?”
百里卿鹄说:“能瞒一时是一时吧,只是这些日子,要在府上叨扰了。”
多日以后,玄服女子将信送到山阴城谢安手上,便策马往关山跑去。她肯下山为百里卿鹄送信,不过是因为下山前一天百里卿鹄对她说:“你送完信后也不必急着返来,你不是喜好狼群吗,关山的狼王恰好重生了一窝小狼崽,你去守着,等三年后小狼做了狼王,你也就……”
谢安让人奉了茶来,鱼歌再次入坐,拿着信苦衷重重地问:“师父,秦地是不是生了些甚么事情?”
鱼海答:“我已让人送信到宫中,言称鱼歌因听闻前太子身亡的动静便卧病闺中,连苻苌葬礼都不能去。若真有百里兄所说的那一天,我便向外放出鱼歌病逝的动静,我不信苻生会命一个死人入宫。”
话音未落,只见谢道韫泣不成声,说:“小妹,你说叔父为何如许做呢?”
也不管书童牵来的马车,只口中喃喃道:“经始东山庐,果下自成榛。前有寒泉井,聊可莹心神。峭茜翠绿间,竹柏得其真。弱叶栖霜雪,飞荣流余津。爵服无常玩,好恶有屈伸。结绶生缠牵,弹冠去埃尘。惠连非吾屈,阳非吾仁。相与观所尚,清闲撰良辰。”说着,单独踏着雪野,往河边走去。书童见仆人并无回府之意,便从马车中拿来狐裘和伞,仓促跟了上去。
中间的女子笑,说:“虽说如此,只怕事情真的生时你比任何人都不能处之泰然。”
鱼歌心入彀较,不知如何作答。思虑间,只见一个影子逐步走近了她,鱼歌抬开端来,瞥见面前人,大惊道:“师父!”惊奇得站起家来。
百里卿鹄说:“师父说过你到这儿来要听我叮咛,你既有闲心揣摩我能不能处之泰然,还不如去山阴城替我送个信?”
鱼海闻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神采有些凝重地说:“有一封家书想让百里兄代为转交。还恳请百里兄代我到山阴城,一来瞒住鱼歌苻苌已殁的动静,二来拦住鱼歌让她三年以内不得回秦地来,三来让她不得向外人流露她就是鱼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