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敏之当即反唇相讥:“话说得倒是好听!若二家结合灭了西辽,这天下便是你南燕独大,到时候你容得下南诏?快意算盘打得倒是好!”
他扬鞭指了一圈:“我凤鸟氏自上古传至现在,历历千百载兴衰,至前朝即位,权势已到极盛,现在虽退居山野,若论气力,怕也不逊你们!”
祁敏之听到这个说法,仿佛听到甚么笑话普通,突然扬了调子:“生我养我?呵,你南燕倒是惯会做得好人!我娘生我不过一月便放手人寰,可你们呢,却将我置于旁人名下,这十几年来提起永安王,那个不知是先帝惠妃之子?又有谁能想到,当年先帝宜妃膝下另有子息?养我,你另有脸提这个字?是,南燕养大了我,可南燕又何曾把我当作南燕的皇子王爷来对待?放眼这天下,另有哪一国的王爷十八岁才出宫建府!你们一拖再拖不让我出宫,不就是怕有明天吗?你们向来都只晓得防着本殿下,现在本殿下真反了,却又来实际这生恩养恩?似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本殿下也是从未见过!”
祁敬之这一下神采顿时大变:“凤九歌,你自归隐,竟还要将南燕军队分走不成!大敌当前,你有此行动,与乱臣贼子何异!”
他抬手取下脸上的玄铁面具,悄悄一丢,远远朝着叶棠花暴露一个笑来:“真是没有想到,再见你竟然是在这类场面啊。”
若真是如此,这沐家可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啊!
祁敬之自知没法可想,无法之余也只得命令班师。
叶棠花驱顿时前,淡然道:“依我看,你们是乌鸦落在煤堆上,谁也别嫌谁黑!南诏王你抚心自问,若你不与西辽勾搭谋夺我南燕江山,私蓄少女企图扰乱南燕,你本日何至于此?若你不在西辽以外,还与南燕某族暗里勾搭,本日也决然落不到此地;敏之,你身为西辽太子,但仍受南燕生恩养恩,陛下虽待你不公,终未曾陷你于不仁不义之地,就算你心有不平,但依常理而言,南燕与你纵使无恩,也绝无怨怼,而你是如何做的?你杀死别国王子嫁祸南燕,明知本相如何却还佯作不知,发兵犯境,莫非你敢说问心无愧吗?至于陛下……恕清商不敬,其间争端,您是祸首祸首!若您不施狡计,三国必不至此!您以抢亲之事愚南燕二王,西辽满国,又如何能怨敏之生恨!”
此言一出,祁敬之神采顿时一冷,凤九歌如果归隐,旁的还好说,凤家兵权该当如何是好?若论用兵,南燕不过沐家凤家,现在凤九歌归隐,莫非却要听任沐家独大?
“殿下……”墨浮好不轻易将那胡蝶全数杀死,但内心也明白为时已晚,不由得惴惴地看向祁敏之,“部属该死,竟着了他们的道儿……”
叶棠花朝祁敬之一笑,秀眉一挑:“皇上,棠儿畴前固然位高宠重,但却无时无刻不活在诡计狡计当中,不时候刻都要提心吊胆,成日翻手云覆手雨,就算是棠儿也是会腻的,现在棠儿愿以这些职位权势,换余生一个安宁,还请陛下恩准吧。”
祁敬之一时语塞,继而把目光投向南诏:“好,就算南燕待你有亏,那南诏三位王子又何过之有?你要算账尽管找南燕来算,做甚么杀了三位王子?莫非就为你一己私利,就要让南诏王断子绝孙吗?你抚心自问,那三位王子可曾的罪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