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坐下,苏清蕙便看到了楼下席斐斐带着两个丫环进了胭脂白,神情有些恍忽,像是有甚么苦衷,内心悄悄记下过两日问她,又细心地给娘舅斟茶,茶是菡萏随身带来的,蜀地的云雾茶。
又让菡萏抱着123言情小白去院里逗弯儿,苏侯氏握着女儿柔嫩的青丝在手指翻飞间,轻声道:“你三娘舅出了这八万两银子,以我的名义在侯家的海运里添了一股,今后等你哥哥成了家,他的媳妇也要在侯家里占一股,待你出嫁,也会占一股,头几年的分红便抵在这八万两银子里。”
银子的事处理了,苏家世民气头都缓一口气,苏清蕙第二日还带娘舅去了胭脂白劈面的茶馆坐坐,定了二楼临街的雅间,一眼便能看到劈面的胭脂白。
侯生玉叩着桌子,深思了半晌,道:“也不是不可,但是不是很可行,都城朱紫多,是非也多,你爹刚去,脚根没有站稳,如果起了胶葛,怕是难以庇佑你。”
两个相偎的女孩子并不晓得,一旦她们踏进都城的地界,她们的人生将会完整改写。安然喜乐、悠然南山都跟着消逝的豆蔻韶华留在了偏僻的仓佑小城,驱逐她们的,除了灿艳繁华的上京盛景,另有挣不脱的运气之手。
便是退一万步,结不结婚家,一旦苏家接了这三成股,便是和侯家的海运绑在一条船上了,相公的安危也有保障一些。
这么些年她俩在斐斐身上倾泻了多少心血呀,便是没有血缘,老伉俪俩也是将斐斐视为手中珍宝的,那孩子又机警又敬爱,任谁看了都心疼。
上面的人都在劝和着,不一会苏清蕙便从二楼窗外看到了一个拿着油纸包的小厮,有几分面善,模糊记得是跟在张士钊身边的,张士钊身边的仆人自幼便是颠末张家老爷子用心□□过的,待张士钊一贯忠心,每一个都一向跟了很多年。
苏清蕙估摸着这该是茶馆的掌柜,这家早食颇受世人喜好,也有那些富朱紫家的后辈早上让仆人来这边买的。
侯生玉倒是没有想到外甥女真将这脂粉店办的有声有色的,端着茶盏点头笑道:“倒是娘舅藐视了蕙蕙,这般门庭若市,便是在都城也是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