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将军“呸”了一声,道:“还想着如许偷梁换柱呢?方才你亲手从赵太后枕边上拿了这封懿旨,皇亲国戚们眼睁睁瞧着,你如何狡赖?另有,这几位亲王殿下是亲眼瞧见了的,都做不得假吧?”
傅锦仪身侧本是有很多技艺高强的女官、侍卫,只是林小将军身后是黑压压一片,自家身边唯有这点子人手,真打起来绝无胜算。她抬手制住身侧一名亲信女官拔刀的行动,朝林小将军轻笑:“这重重包抄地,我又能做甚么?我身怀有孕,站着本就不大舒坦了,小将军还是拿了这几双手,让我能好好地说几句话。”
傅锦仪扫一眼被夺走的朱红色懿旨,缓缓抿紧了嘴唇,突地跨前一步。
礼亲王大着胆量将懿旨放开,却见上头只寥寥几个字,仓促地写着:“徐家竖子,乱臣贼子,六合不容。”
此前没传闻过林家有甚么超卓的孙辈,不过面前这位瞧着,倒还像那么回事——傅锦仪想起来了,林老将军几个嫡出的孙子她都在逢年过节的典礼上见过,这一名……
林小将军眉头皱起,刚要反唇相讥,傅锦仪侧目直视他,大声道:“王公大臣、皇亲国戚、龙子凤孙们,你们若另有一分为皇室尽忠的心,这时候就该大搜皇城,找着真正的太皇太后娘娘!你们在这儿和我担搁,太皇太后本是有命的,也让担搁地没命了!”
傅锦仪回敬道:“林小将军还真是高看我了,我一弱质女流,又怀了孕,难不成还能在你这位大将军的眼皮子底下玩一出偷梁换柱?”说罢笑道:“这上头只十二个字,我也懒得念了,是说我和徐策佳耦是乱臣贼子,弑君篡权吧?”
礼亲王念了出来,世人面面相觑。
中间几位亲信立即将预备好的绳索拿上来要捆。
傅锦仪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腰,扫了一眼堂下涌出去的世人。
内阁这处所,要么是官居高位的摆布丞相、上柱国将军能入,要么是天子亲信、封了太子少师和帝王太师的人物。因内阁分歧凡响,朝中臣子暗里自称“外臣”,有别于皇亲国戚,却称呼内阁为“近臣”,以示恭敬。
林小将军倒是万未曾想到会如许的,瞪着眼睛道:“你说甚么?这床上的人并非太皇太后真身?”说罢回身将亲信推开了,亲眼去瞧那床上的人。
林小将军愣了一瞬。
三位亲王对视一眼,醇亲王一贯最善于明哲保身,仗着本身不是承乾帝的亲兄弟,便退后一步;康亲王年青气盛,却性子脆弱、最是个扶不起来的,这会儿早吓得两股战战,一步都挪不动;幸亏礼亲王年纪最长,又见过大风大浪,沉吟半晌走上前来。
傅锦仪不慌不忙,伸手朝那海棠雕花大床上一指:“这一卷懿旨是从枕头上拿起来的不假,但你们可瞧清楚了,这上头躺着的人,当真是太皇太后娘娘?”
林小将军也是怕她死了,不是怕她跑了,嘲笑一声,让人松开了她的肩膀,又让几个亲信收起弯刀包抄在她身前。
比方将徐策调派至淮南平叛、却不给粮不给人,只命他领着城防营嫡派畴昔,自行筹办粮草。面上是平叛,实则是借这个由头迫使徐策和叛军两败俱伤,乃至趁乱斩杀徐策。这鬼主张还是林老将军出给李沣的!
殿内沉寂地可骇。傅锦仪尚且站着,周遭谷雨、七夕一众竟是站也站不住了,年纪小些的七夕扑通跪隧道:“殿下!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