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佩服地点了点头,说道:“嬷嬷说的很有事理,必然是如许的,二舅母一贯公私清楚,和睦家人。”
汤嬷嬷转而又安抚她:“三蜜斯你别把那些下人的事放在心上,二蜜斯固然娇惯一些,倒是个心肠仁慈的孩子,待人是极好的。我估摸着,她必定不晓得那些下人是你院子里的人,以是才留用了她们,回甲等我跟二蜜斯说一说,让她把西跨院本来的下人全都换给你,再请老太太把西跨院重新清理一遍,还你一个一模一样的院子,好不好?”
何当归抱愧地说:“都是我惹的祸,现在让嬷嬷也备受痒粉的煎熬,还要连夜赶路,如许交来回回让嬷嬷跑上四趟,当归心中实在不安。”说着她取出一个小木盒,翻开递给汤嬷嬷说,“我偶尔在书上看了一个方剂,试着做了四个制止晕车和消弭颓废的药丸,本来筹算路上和嬷嬷一起用的。现在我还要在道观留上两日,恰好再多做几个,就请嬷嬷不要嫌弃此药粗陋,随便吃一吃解乏。”
高绝耷拉着眼皮走进偏厅,坐到桌案边抓起一坛喝到一半的酒,抬头就往嘴里浇。说是“浇”,是因为那只抓着酒坛倒酒的大手倒得很火急,大部分的酒没有送进嘴里,而是浇上了冒着青碴髯毛的下巴上。半坛佳酿好酒,高绝三两口就喝完了,也只喝到了三两口,其他的酒浆全数馈送给了一身黑缎圆领的长襟袍服。
“那么,这一套衣服我就原样拿归去了,胭脂水粉也不给三蜜斯留了,十足拿归去让九姑给验一验,看看都是些甚么花样。”说到这里,汤嬷嬷一阵痛心,本来纯真活泼的四蜜斯甚么时候学会玩弄毒药了呢?
高绝穿过大厅,再走出曲廊,又是一重院落,院中沉寂没有人声。北面的偏厅门窗紧闭,却模糊有酒香透出,秋风带过了厅前的几片花叶。
高绝熟门熟路地走进这座庄园,径直往正堂的大厅而去。
汤嬷嬷双手接过,笑道:“三蜜斯真是细心,那我就愧领了。”固然感激三蜜斯的情意,但心底还是有些不觉得然的,感觉三蜜斯一个小孩子做的药丸能有甚么服从,不过就当作几粒糖豆子吃吧。
何当归擦了擦眼泪,点头道:“那我就不晓得了,我只传闻,苏眉院曾是三娘舅的第一名老婆的宅院,她归天以后,三娘舅就一向都把苏眉院锁着,筹算等二表哥长大了给他当书房用,只是两年前三娘舅百口都去了北方做买卖,苏眉院就一向空置着。至于二姐何时住进了苏眉院我就不晓得了,只是听我院子里剩下的那几个丫环群情说,西跨院的将近十个丫环妈妈都去了苏眉院当差。我还听她们说,只因二姐喜好上了苏眉院的一片苏眉花海,这才恳求着二舅母把苏眉院的钥匙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