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方知为首老衲便是那天蒙禅师、东汉神僧,早已功行美满,理应飞升极乐。只为了一名昔日的同门师兄弟,曾经共发弘愿,相互搀扶。那同门动了凡心,立堕魔障,只得重又转劫出世,一向未得成绩佛门正果。也累得这位天蒙神僧迟却千余年飞升。书中暗表,这位天蒙同门便是谢山。天蒙与白眉和尚齐名,为方今二位有道神僧,法力之高,不成思议。二人与芬陀、优昙同来,可算是当世佛门大半精英俱都在此了。
峨眉几人本身唱了半天双簧,可惜外人不肯开腔,只好由苦行梵衲亲身扣问了。
瑛姆大师与几位神僧神尼见过,又笑对三仙道:“本日我们这几个故乡伙,齐聚东海,打搅峨眉道友清修了!”
妙一真人笑道:“谢道友怕是多虑了,五台圣像开光,贤人加持,在场诸人俱是亲眼所见。五台派天然是上清玄门嫡传,与我峨眉一样,皆是三清教下,即便是昔日有些龃龉,也早应当放下,何况前时,道友世交的叶缤仙子,还持了追云叟老前辈手书,前来与我两家说合,早就放开承担,相互各安天命,同振道门。道友何可忧愁?”
座中大半不知,芬陀所指何人。天蒙笑道:“不急不急,已然快到!”
齐漱溟见他二老已然表态,不好再虚言粉饰,只得说:“几位前辈关爱峨眉之情,我等心中深知,今后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只是现在五台秉承了上清道统,我等脱手,多有不便。何况连极乐真人、大荒二老三位前辈也已大力襄助,叫我等长辈好生难堪!”
天蒙禅师乃道:“闻道自有前后,本是普通,是非付诸公论,无可担忧。极乐道友所想老衲不好推断,但必是不违道心的。大荒二位道友,毕竟是傍门成道,即便办事有些不当,也还能害怕天劫,谨慎处置的。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五台一世人等果能改过改过天然是极好的,如只是虚与委蛇、粉饰对付,总有暴露马脚的时候,到时我等正道便是脱手肃除妖孽之机了!”
醉道人还要分化,见玄真子目光中模糊制止,只得咕哝几句,满腹怨气坐在一旁。
三仙忙请四人入洞安坐奉茶,白眉和尚笑道:“仆人家勿急,另有几位好朋友就快到了,一起叨扰香茗吧!”
正说话间,眺望西南天涯有极轻微的破空之声传来,行甚敏捷,才见金星飞驶,晃眼面前金霞闪处,来人已然现身,乃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婆,手拄铁杖,生得慈眉善目,神仪莹朗。只是周身并无光霞云气环抱,好似浅显人模样,实在已然到了返璞归真的极高境地。此人便是方今道门数一数二的前辈剑仙,江苏太湖西洞庭山妙真观老观主严瑛姆,同来另有一人,便是她唯一衣钵传人姜雪君。
不知过了多少光阴,三仙俄然展开双眼,相互笑看,道:“佳客已到,一起呼应吧!”余者也纷繁警省,跟着三仙到洞外列队等待。
醉道人听苦行梵衲此言,心中迷惑不解,只是不好诘问,只得耐着性子,端坐一旁。诸人中除了东海三仙以外,晓得点眉目的也纷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暂不出声,多是闭目凝神、打坐运功。
瑛姆大师一顿铁拐,恨恨说道:“贫道飞升之日不远,是不肯多事的人,只是偶窥天机,心中不安。多番推衍,算定那五台便是天机事情之关键。怎能无妨?年前雪君受命暗中防备五台余孽,防其死灰复燃,早已看出赵坤元、许飞娘等妖人死性不改,没成想竟然被他做大。真真可恼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