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自是不成能安下心去歇的,想到胤祯打动起来那股子没脑筋的劲儿,一方面猜忖着是不是向来心机不小的胤禟心有不甘上赶着撺掇了甚么,一方面又忍不住猜忌会不会是胤禛在背后动了甚么手脚,既怕自家爷遭了人家的道儿,被殃及了池鱼,又怕自家爷一时稳不住多做了甚么行动被老爷子看出了个甚么究竟,百种心机百般忧愁混在一起,竟是连感慨一句北都城的夜竟是如许长的工夫都没有,就一晃眼到了天亮,然好不轻易盼来宫中的信儿,倒是只见舒兰几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舒云这破天荒上赶着递来的动静倒不算是全然无用,略过此中的抱怨和哭诉,算是让舒兰对前夕宫中的乱头有了大抵的分数,她推测了以胤祯的胆色,毫不成能会无缘无端去挑衅老爷子的严肃,这背后必定少不了调拨撺掇之人,可她没推测的是,这小我不是胤禟不是胤禛竟是消停了好久的,德妃。
“没甚么惶恐不惶恐的,哀家虽说是一把老骨头顶不得甚么事了,在这宫里头待了这么多年却到底另有点子眼力,哀家晓得你是个好的,内心有成算也稳得住事,便是一向以来都对你非常喜好,反正眼下里没得甚么外人,也就直接与你说了……”
“主子,不得了了,宫里头出大事儿了!”
“主子息怒,主子虽说心中也有着一样的忧愁,但是细细问了一问,二蜜斯,不,十四侧福晋倒不是走的平常门路,而是用的老爷留在宫中的人直接把信递到了我们的人手上,便是虽说冒险了些,但应当是没惹了谁的眼去……”
“……是。”
历经一场大病又没日没夜的为康熙的身子和前朝后宫的局势忧心,老太太原就一把年纪自是不免肥胖蕉萃很多,但是这并不减其眉眼之间的严肃,乃至因着褪去了常日里的笑呵呵模样儿,透出了一股子洞察统统的夺目劲儿。
“江山易改赋性难移,可这回我倒是不晓得该怨她好还是该谢她好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起来统统都如此顺利,可真的就能顺利到最后吗?
舒兰的眉头虽是蹙得紧紧的,可听闻方嬷嬷此言心中却到底还是松了一松,手中亦是缓慢的将火漆挑开从中抽出信纸,而跟着目光所置她面上的神情也渐渐的有了窜改,最后更是直接将信纸一合往桌上一拍——
这后脚赶着前脚的一桩桩一件件,接踵之下,饶是她历练了两辈子内心也还是不免有些恍然不及,更别说联络着老太太说得直白安抚,细细揣摩起来又别有一番意义的话,就更是让她心中来的迟疑。
只是不晓得是老天爷见不得她躲闲儿还是必定了今个儿就是个多事之日,没等她喘上一刻钟的妻儿,就见方嬷嬷仓促跑了出去,张口就抛下一句——
苦衷重重的回了府,舒兰并没有太多细细思忖的时候,皇命难为再是不舍再是不放心也不得不一边着人打包物件,一边几次叮咛自家儿子各种应对之策将弘晖送入了宫,而忙活了一通好不轻易空下来半晌,又被发觉到自家额娘心境不宁的景娴弘晙来了好一番插科讥笑,直至入了夜两个小人儿实在顶不住各自睡下,舒兰才算是终究得了半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