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深使了吃奶的力量挣开素月,恨恨瞪她一眼,攥攥小拳头,忍下心中的肝火,不情不肯地出了门。
卫嫣然方才被两个宫人强行架起,看似跪得笔挺,实际双腿已颤得不成模样,她咬着下唇,强撑身子着回话,泪落了满颊:“姨母,您错怪嫣然了,您错怪嫣然了啊。”
卫忆净过脸,慢吞吞地回应:“墨玉你又冤枉我,我怎会那般不知事?不过昨夜睡不平稳,你又歇下了,便让素月陪着去院子里坐了会儿罢了,不是甚么大事儿,你可别罚她。”
卫忆抡出这个耳光,可谓用尽了尽力,她扶着素云的手臂,看着晕畴昔的卫嫣然,心中百感交集。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送去宝瑟宫吧,给番王作个丫头,以后的,便看她的造化了。”
卫忆也摇点头,隔着帘子应道:“八成是不知又遇见了甚么新奇事儿,随她去吧,性子活泼是功德儿。”
卫忆也懒得与她磋磨,她拿起桌上一个蜜桔在手中把玩,干脆直奔了主题:“你母亲生前高风亮节,竟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本宫早该晓得,你同你那生父普通,都不是甚么循分的东西。”
卫忆被她哭得心烦意乱,顺手将手中的东西冲她面庞掷了畴昔,嘲笑出声:“那你便同本宫讲讲,这宫里这么多河湖,你为何恰好就落在了番王和定远在的处所。”
赵深倔强的仰着头,没有涓滴认错之意:“有本王护着,菁菁能出甚么事?就算那卤莽的丫环没路过,本王也不会让菁菁摔在地上。便是,便是真的破了相,本王娶她又有何不成!”
刚转出屏风,就见地上跪着个鬓乱钗横的年青女子,她发梢还滴着水,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外袍。
卫忆点头,翻开小屉,踌躇了半晌,还是选了个赤金护甲带在手上:“这里有孩子,将那卫嫣然宣进外室。”
卫嫣然不敢躲闪,只得受了,还欲开口抵赖,却被卫忆生生打断:“将你的那些废话收起来,别污了本宫的耳朵才好。你想谋个前程,嫁给番王,人之常情,本宫允了你又如何?”卫忆顿了顿,咬牙切齿地接道:“但是你得实话奉告本宫,之前在勤政殿,是你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机,还是我那好庶妹的叮咛。”
墨玉看卫忆说得轻描淡写,深吸一口气,回身去了柜子前遴选服饰,将手里的东西都塞到了素霓手上。
墨玉被作妖的卫忆弄得哭笑不得,嗔她一眼,又低头在荷包里挑遴选拣,挑出个银钥来递给素霓:“便宜你们了,大爷还将娘娘当女人,送来的都是些调皮玩意儿。我估摸着着娘娘也该是要赐给你们的,昨儿充公库,只锁在暖阁的柜子里了。待一会儿得了空,你们四个便拿着分了吧。”
素云素霓都福身谢了恩,又讨巧地开起要剥削素月素虹的打趣来,直逗得卫忆和墨玉都笑弯了腰了才作罢。
卫忆看着素虹的背影,眼里盛满了断交。
不一会儿,素虹领着吴太医进了殿,素月却还没个踪迹。墨玉将红线绑在卫忆腕子上,蹩眉抱怨:“这丫头贪玩贪闹,别又见了甚么跑去疯了才好。”
待卫忆悠悠地用完一碗茶水,叮咛素霓将茶具撤下,终究将目光投向了卫嫣然。卫忆已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后,又曾当过十年的太后,只是板着面孔威势便已极重,现下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卫嫣然,足以让已大闹过一场,筋疲力尽的卫嫣然骇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