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元娘道：“那里有涂妈妈说的这么好？你们太太夸她，那也是疼她这个外甥女。你归去跟你们太太说，我家老爷病故，现在我们母子三正守着孝，我这也不便带着孩子们上门给她这个舅母叩首，让她别介怀。我这原想着，明儿着人给族长大伯父送份礼去，也是我的孝心，不想嫂子就先派了你来看我，可见是内心记取我呢。”
谨语听了这话，只抿了嘴一笑。燕元娘也笑道：“倒叫你们太太惦记了。”又拉过谨语，道，“这是你嫡支大长房你大舅母身边得用的妈妈，你也过来见个礼。我们现在也不便上门打搅你大舅母，就当给你大舅母施礼了。”
就听燕元娘道：“我现在也不想着别的，有谨语和言儿，我只希冀着他们姐弟两个片后过好，也就是了。这孩子是你们姑爷病故前，在族里过继的。实是个好孩子，叫人疼。我这内心，当他是亲生的。”
到了门外，涂婆子拿话引荷姑，低声道：“万没想到，程姑爷好好一小我，竟去了。唉，也是我们不晓得，要不老爷太太定要去清江府给程姑爷上柱香的，幸亏现在大姑奶奶回了娘家，今后我们太太来看大姑奶奶也便利。”
程家虽不比燕氏族人浩繁，却也是个大族，程姑爷又有那么大份家业在，孤儿寡母的，这表少爷年幼不说，又是过继来的，那些家业，可不是遭族人窥覤？哪个大族，都有这些糟苦衷儿。
那清江府那边偌大的家业也不管了？
等归去一说，涂氏听了直感喟：“真是想不到，程姑爷年纪也不大，竟病故了。这也难怪云开兄弟两个，把大姑奶奶接了返来。”
蔚儿和夕儿也便跟着行了礼：“见过妈妈，也代我们跟大伯娘问好。”
谨语得了这话，盈盈拜了拜：“还请妈妈归去代我跟大舅母问个好。语儿不便去给大舅母叩首，还请大舅母勿怪语儿失礼。”
涂婆子哪敢受她的礼，忙侧身让了，笑道：“表女人万别多礼。我们家太太提起女人来，夸的跟甚么似的，现在见着了，公然是好的。也不怪我们太太没口的夸。”
又打量了一眼谨言，暗自点头，虽才四五岁的模样，可生的粉雕玉琢的，面貌现在瞧着虽比夕少爷略差些，可与平常孩子比，也长的非常都雅了。
正说着话，谨言和蔚儿夕儿拦着小手进了屋，见里头有客人在，谨言愣在门口。燕元娘便招了招手：“你嫡支大长房的大舅母派了妈妈过来看我们娘三，你也过来见个礼。”
又想着，看这母女两个一身重孝，可见是程姑爷不在了，也不晓得是因战乱死的，还是病故的。
宗妇派贴身过来看归宁的姑奶奶，这但是对自家姑奶奶的看重，荷姑姑不敢怠慢，得了燕元娘的叮咛，忙把人请进了二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