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后的下人跟前,主动示好搭话的傻事她是不会再干第二次了,苏弦坐定了,便只昂首将盈盈的目光看向了春眉:“你是祖母院里的,我这儿的琐事便都由你管起来吧。”
刘婆子年青时是在外院里服侍过几天的,被配出去后也是日日记取本来的好日子,她晓得府里奶大少爷蜜斯的奶娘都很有几分高贵,这会便紧扒着这功绩不放,盘算主张要借着苏弦重在府里留下来,最不济也要让红菱留下,好赖先领个大丫环的分例干着,若能再奔个出息岂不更好?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得以衣食无忧,好的很。”苏弦面无神采。
现在看来有些好笑,但对之前在庄子的苏弦与红菱来讲,这倒是再熟谙不过的景象。
这般长大了,话都没与外人说过几句的苏弦便更加怯懦怕人,只将独一同龄的红菱当惹不起的亲姐姐看,常日里端茶倒水的奉迎着,红菱发发善心与她翻会儿花绳都能叫苏弦欢畅半天,日子久了,这风俗便是进了侯府也是积习难改,由着她与刘婆子在身边作威作福,直到红菱惹到了春眉头上,才轰动了老太太被送出了府去。
对着两人的仇恨瞪眼,春眉却只轻视的撇撇嘴,笑话,她但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也不探听探听她庞春眉的名号,一个庄户上的老货带着一个毛都没齐的丫头,还想压到她头上不成?
苏弦垂下眼眸,回得规矩而冷淡:“大人事忙,不敢劳烦,若无旁的叮咛,弦儿这便辞职了。”
春眉此人是最喜揽事来显摆本事的,福安堂里藏龙卧虎的,露不出她,这会儿到了文竹院,虽说就这么几个粗使,也算是聊胜于无,当下便不客气的承诺了,上前一步咳了一声,仰着头道:“女人今后便在这住下了,你们一个个的上前来,将自个叫甚么,做甚么的都说与女人听!”
是红菱,换了一身二等丫环的湖绿衣裙,乍一瞧到是像模像样,只面上的张狂小性还是毫不讳饰:“你快奉告她们,我们才是一块长大的好姐妹,你还是我娘奶大的呢!”
“哎?弦姐儿你……”刘婆子闻言一愣,还欲再说甚么,苏弦便已听不见普通朝内间行去,得了令的春眉在背面一个眼色,自有两个想长进的婆子将刘婆子与红菱拉到了屋外头,顺带还捂了嘴,只要一老一小两双眼睛狠狠瞪向了命令的春眉。
呵,十两银子,真是很多,充足她在皇觉庵里吃好几次油荤了!
苏弦当然美意义!死都死过一回的人,进王府抵挡不了,她这会儿只想在郕王府式微之前,舒舒畅服过几天好日子,过着一天就赚着一天,谁拦着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