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辛嬷嬷笑道:“此次真是蜜斯福泽深厚,奴婢就说,像蜜斯这么好的人,上天也是不忍心收了去的。”
她生的端倪清秀,垂在额前的刘海恰好衬得她一双杏眼水润亮光,此时正她嘴角含笑,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感激和光荣。
此人恰是宿世在疆场上为了救顾倾歌身亡的贴身丫环暖苏。
许氏起家,施礼道:“妾身见过欧阳太医,本日又要费事太医了。”
可不就是宿世在疆场上没有麻醉帮顾倾歌拔箭,救得她一命的欧阳太医么?
顾汐华,我筹办好了,你呢?
这道声音的响起令顾倾歌心头一颤,她循名誉去,只见面前一名年约二八韶华的少女,她梳着整齐的双丫髻,身穿湖绿水烟散花襦裙,双手合十,微扬仰着头看向上方。
太夫人并不是顾建文的生母,而是庶母。
顾倾歌心头一酸,看着面前这些在宿世早已被折磨的脸孔全非的亲人,心头除了光荣以外还带着浓烈的恨意。
许氏微微欠身,“有劳欧阳太医。”
顾倾歌侧目望去,那是一个身穿紫金底边双鹤灰袍,斑白的头发和髯毛,眼神却闪露精光,精力矍铄,面带浅笑的白叟。
宿世,顾建文在火线命悬一线,顾倾歌单身赶去疆场,却被辛嬷嬷和暖苏拦住,二人宣称定要与顾倾歌一起解缆,最后三人在路上碰到追杀,辛嬷嬷为保护顾倾歌乱箭穿心而死,而暖苏也在疆场上为救顾倾歌一剑穿心而亡,也恰是那场战役,顾建文以身就义。
她的语气高傲,看着顾倾歌的眼神却暖和如春。
欧阳太医看了看神采发白,精力却已回转了些的顾倾歌,捋了捋髯毛道:“这小女人也是命不该绝啊,平凡人如果在水下闭气这么长时候,早已回天无数,偏生她靠着一口气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想来必是有福之人。”
“夫人不必如此。”欧阳太医还是笑眯眯道:“我与顾将军乃是至好,这也是老朽力所能及的事情,天然不会推委。”
顾汐华曾说过,顾家除了大房和三房,都已投身于秦景文麾下,申明顾家赵氏这一脉早与顾家离心。
许氏闻言内心伤涩,却强忍住眼底的潮湿道:“多谢欧阳太医,若不是您,我的歌儿恐怕......”
再以后,赵氏接踵生子顾建斌、女顾淑娴,一时风景无穷,在顾家可谓一家独大。
许氏含笑道:“我的歌儿天然是最好的。”
“无妨。”欧阳太医捋捋胡子,“老朽不过是尽本身的微薄之力罢了。”
顾倾歌低垂眼眸,稠密纤长的睫毛悄悄颤抖,眼中的冷厉一闪而过。
两人客气一番,许氏亲身将手中的丝帕搭在顾倾歌手腕上,欧阳太医上前探了探顾倾歌的脉象,又看了看她的面色,捋了捋他的白髯毛,笑眯眯道:“夫人大可放心,蜜斯已无大碍,余下的只需埋头疗养,多重视歇息,饮食以温养为主便可。”
那些温热的触感让顾倾歌肯定,面前的这统统并不是梦,而是不晓得是甚么启事,她重新回到了顾家还未灭亡、父母健在的时候。
他转头对许氏道:“之前的药方已不能再用,老朽需重新开药,请夫人稍后半晌。”
欧阳太医?
没待顾倾歌张口,那边欧阳太医已经拿着药方走了过来,“这张服用三日,每日迟早各两次,便可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