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姨娘挨了一耳光,捂着侧脸,恶狠狠瞪着金桂,金桂扬手又给她一耳刮子,“见了太太不懂施礼,这么些年端方是白学了不成?”实在,她更想说的是别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就不把太太放眼里,太太是侯爷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返来的当家夫人,背后那人不过是靠歪门歧途进门的罢了。
妇人咳嗽两声,嘴角渐渐扯出丝笑,苦涩而酸楚,喃喃道“我晓得。”
那是幼年时的宁樱和谭慎衍。
金桂收起她手里染血的绢子,回身递上张茉莉花的手帕,轻手重脚退了下去,面色难掩伤痛,侯爷与太太结婚十余载,相敬如宾的两人却形如陌路,她瞧着侯爷是喜好太太的,太太不懂,她看得明白,府里再多的小妾,眉眼间总有太太年青时彪悍的影子,遗憾的是,太太敛去了统统锋芒,精美的眉眼尽彰显着当家主母的仁慈,和昔日阿谁神采飞扬的蜜斯相去甚远。
金桂张了张嘴,嘀咕了句,听宁樱问道,“你有没有闻着股淡淡的香味,仿佛是樱花的味道。”
她挑开月红色棉帘,朝门口招招手,当即有丫环迎过来,金桂将手里带血的绢子递畴昔,转去中间屋子,很快,拿着一小面镶金边的镜子出来,这时,屋内又响起了咳嗽声,她抬脚仓促忙往里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床边服侍的金桂落下泪来,“太太,您何必如此?侯爷哪听不出您用心忍着?”
三妻四妾,美人环抱,她觉得他大略也是爱的,哪个男民气里不盼身边妻妾后代成群?她依着大户人家主母的风采给他纳妾,联袂十年,她是旁民气中善解人意宽大漂亮的侯夫人,回顾,却和他渐行渐远。
“侯爷生性凉薄,不过看我光阴无多罢了,我内心都清楚,是我拖累了他。”
她一身樱花色拖地长裙,容颜昳丽,明眸善睐,站在樱花树下,抬眸望着劈面身材矗立的少年,语气笃定,“樱娘不会嫁给好色的男人,与其整日明争暗斗,黯然神伤,不若另嫁别人,人间如此大,总有不喜纳妾的男人。”
过往各种,影象纷至沓来,她抚着胸口,发觉气略微顺了,抬开端,细声叮咛道,“金桂,拿镜子来。”
宁樱抬开端,接过金桂递过来的手绢拭去嘴角的血渍,眉眼暖和端庄,“你跟着侯爷多年,你说的话,他总会听的。”
好久,屋里的咳嗽低了下去,他才抬脚拜别,阴冷的风拂过他肥胖的面庞,竟是比这乍寒的天还要冷上两分。
听着这话,崔姨娘面上生硬了一瞬,随即对劲的笑了笑,宁樱有力的躺在床上,一番话下来已然气若游丝,“你回吧......”
惊蛰刚过,气候回冷,纵使春意满院,也挡不住浓浓凉意。
“太太既然说了,妾身先退下,明日再过来给太太存候。”崔姨娘冒充的福了福身,闲庭信步的退了出去,金桂恨不能追上前再给她两耳刮子,“太太就是太纵着她,将她养成了霸道的性子。”
金桂圆目微睁,撇嘴不言,蹲下身,抽出床底竹青色的瓷盆,将宁樱又弄脏的手绢放进瓷盆,没急着回声,崔姨娘甚么心机大师心知肚明,也不瞧瞧那副姿容,若太太好好的,她连太太非常之一都比不上,想到太太此时模样,金桂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太太何必与那种没身份普通见地,您安生养着,待病好了,再挨个惩办她们,总要让她们瞧瞧谁才是府里端庄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