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的?!出来!装神弄鬼算甚么!”听此人的话,薛守义更加感觉这身首异处的死尸就是皇上,他的面前涌上了一波又一波的黑。
京外零零散散有好几处练习兵士的虎帐,那些兵士虽比不上长年兵戈的戍外将兵,气力却也不成小觑,堆积在一起便是一股足以抵当叛军的力量,但是时候却紧得很,怕就怕等援兵到了,薛守义已经攻进了皇宫大门。
薛守义感觉这定是皇上找来蒙蔽他的替死鬼,气怒地将头颅踢到一边,正要出去寻真正的天子,却听到殿内有些纤细的动静。
钟玉冷声道,“十数万。”
殿外丧钟之声苦楚入骨,宫人们哀切又慌乱地驰驱呼号。这一声声的“皇上驾崩了!”传进了殿内每小我耳里。
皇上死了他拿甚么威胁别人?
“请皇上恕罪,不过皇上还是听一听卑职的话为好。”钟玉说话时有些许不敬在里头,皇上几近要痛斥他,可下一瞬便被他带来的动静惊得几近坐不稳。
薛守义吐出一口血来,再说话却没有人应了。
当真是树倒猢狲散,狗天子的虎伥都不但去了那里,不幸啊可悲。
薛守义进了殿内,竟然瞧见龙椅之上悄悄坐着一人,像是在决计等他。薛守义微讶,他还觉得天子已经溜了呢。不过如许更好,免得他去寻了。
陆然是天子宠臣又是中书令,由他来提出立君一事最合适不过。太子一系的官员一听,立马拥戴起来。
殿内光芒暗淡,龙椅上的人身着明黄龙袍,脸孔恍惚不清。
等宫人传回动静,皇上立时挥袖将案几上的文书奏折扫了下去,天牢里的薛守义果然被人掉了包!的确是奇耻大辱!他本觉得他的天安稳若金汤牢不成破,出来了的人就是插翅也难逃,没想到这薛守义竟生生打了他的脸!
“夫人这是滑脉,已有一月的身孕了。”雪晴说得悄悄巧巧,“恭喜夫人了。”
这动静落到屋里其别人耳朵里却叫她们怔愣了一瞬,扶摇叫了一声,“有喜了有喜了!”
早知如此,他必然会不顾禁止,将薛守义斩草除根了再说!就是将他的罪名公之于众,就算得下世人嘲笑也无妨,总比本日的景况要好!
兵士要赌他的嘴,薛守义赶紧又道,“姜二……”陆然内心一沉,抬手表示兵士不必堵上薛守义的嘴。
闻昭看着陆然的背影,他的朝服还未换下,此番又要入宫了,她的内心一阵空落落的。
陆然双目赤红,神情几欲吃人,薛守义心中更加欣喜。自从在天牢里过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一段日子,他便日夜想着要将叛变了他折磨了他的人都毁个干清干净。
陆然带着群臣进殿时,太子正抱着天子的头颅不肯放手,哭声已经低下去了,却仍有哀哀悲鸣声哭泣着从喉咙里收回,令闻者落泪,见者心碎。
鲜血淋淋漓漓淌了一地,在暗淡的夜色里暗黑又黏稠,就着微小的光,薛守义瞧了一眼被他丢到远处的头颅,内心有些慌乱。他手上沾过的鲜血也很多,方才也只不过是因为事出俄然才惊惧了一瞬,现在缓了口气,他又面无神采地走到头颅处,扒开了覆在头颅面上缠乱的黑发,这些头发被血沾黏成股,薛守义忍着不适见着了他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