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双目赤红,神情几欲吃人,薛守义心中更加欣喜。自从在天牢里过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一段日子,他便日夜想着要将叛变了他折磨了他的人都毁个干清干净。
鲜血淋淋漓漓淌了一地,在暗淡的夜色里暗黑又黏稠,就着微小的光,薛守义瞧了一眼被他丢到远处的头颅,内心有些慌乱。他手上沾过的鲜血也很多,方才也只不过是因为事出俄然才惊惧了一瞬,现在缓了口气,他又面无神采地走到头颅处,扒开了覆在头颅面上缠乱的黑发,这些头发被血沾黏成股,薛守义忍着不适见着了他的面庞。
薛守义内心多了些愤怒,说话间便伸出另一只手扯住了皇上的头发,正要将他扯过来,却发觉手上一轻。薛守义低头一瞧,却瞥见本身竟然直接将面前之人的头颅给提了起来!
兵士要赌他的嘴,薛守义赶紧又道,“姜二……”陆然内心一沉,抬手表示兵士不必堵上薛守义的嘴。
陆然以中书令之职,拟了旨意将京畿的兵士召回都城,有了旨意便名正言顺了,那些武将当即抛开了顾忌行动起来。不然遵循条律,京外将兵无召不得返京,他们也只能按兵不动。这些留在京中的武将已颠末端热血的年纪,于他们而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扶摇分歧意,直拉着闻昭,“女人还是看一看郎中吧,不然扶摇不放心。”她这一心急,连出阁之前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殿外丧钟之声苦楚入骨,宫人们哀切又慌乱地驰驱呼号。这一声声的“皇上驾崩了!”传进了殿内每小我耳里。
京外零零散散有好几处练习兵士的虎帐,那些兵士虽比不上长年兵戈的戍外将兵,气力却也不成小觑,堆积在一起便是一股足以抵当叛军的力量,但是时候却紧得很,怕就怕等援兵到了,薛守义已经攻进了皇宫大门。
闻昭心中一动,晓得是薛守义那边有动静了。转过身,纤细的手臂拥了拥陆然,不过一瞬又放下,“嗯,你去吧。”
陆然咬了咬牙,晓得这个时候不能担搁了,还是忍不住在闻昭的唇上落下一吻,他不敢深切,浅尝辄止后便退开,深深看了一眼闻昭,回身大步走了。
“不过夫人还得喝几味药才行。”雪晴就着纸笔写了方剂,“夫民气有所忧,喝了便不会影响了胎儿。”
“你该当留了妙手庇护她吧?但是那些人如何抵挡得了千军万马?你不若算一算,宫门口还剩了多少兵马?”
“我交代过他们了,人不必急着杀,享用完了也不迟,毕竟陆大人之妻隽誉冠绝都城,华侈了也可惜。”
“钟玉你……”
近子时,宫门已经被破开,薛守义一世人马势如破竹地冲了出来。
目睹钟玉得了令要走,皇上唤住他,“钟玉啊,曾恺不在,便由你带着朕的侍卫前去互助,不能让朕绝望,晓得吗?!”皇上有些气急废弛,一挥手便要钟玉将那些庇护他的侍卫调去抵当叛军。
“哈哈哈,”薛守义大笑着,状若癫狂,“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就算我称不了帝,你们也讨不了好!就是死我也要把你们拖……”
钟玉一走,皇上立马叮咛摆布宫人,“你们去查查,天牢里阿谁是不是真的薛守义!”他当真不信,薛守义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她的确有些忧思过火,又不肯给陆然增加承担,便一向压在内心头没有说与他听。她这一世好不轻易挣来的幸运安宁,若转头便成了空,她还不晓得要如何持续……想到这里闻昭当即摇了点头,陆然还在外头忙大事,她就是一点不吉利的动机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