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珏面上苦笑,脚下向前而去,红色的裙摆如流水般逶迤而过,非常华贵。
此番他一笑,端得是日月生辉,便是虞苓木瑶这等姿色的女修也要逊上三分色彩——以白子笙宿世此生所见,约摸只要他的师尊黎葶可堪一比。
“国主美意,鄙人倒是不能安然受之。”
并非是白子笙看不得别人机遇,只是如这般宫殿,破钞资本甚多,内里灵花仙草,巨树藤蔓,皆是斑斓非常,却也暴虐非常,不是普通凡人所能接受的。即便云珏体内血液可使法阵开启,意味着宫殿的制作者许了他或者说皇室一脉在这宫殿以内自在行走的权力,但毕竟这宫殿本身还是修士之物,此番那修士不在此处,难保此中的香花毒物不受压抑,届时,要想保住性命,单单仰仗云珏此人的凡人之躯,莫过于笑话。然如果有甚隐情,或是其不肯流露,那他也不必过分掺杂,惹人不喜。
这时白子笙倒是暴露了一丝惊奇了,他曾猜想这板屋这般显眼,说不得是那制作这片宫殿的修士用心设下的障眼法,却未曾想竟会是这历代云渡国君长眠之地,那修士果然是奇思妙想,敢为凡人所不敢为之事。
“好!好!吾辈麟儿甚佳!”男人一掌虚托,云珏便觉身躯如同清风扶托,离地而起。
云珏不知,然左丘宁倒是在一瞬以内便发觉了白子笙的气味弱了些许,看了一眼那板屋,眼底一暗,手掌微动。
“谢尊者。”云珏面上犹带惨白,但臂上伤口却已消弭不见,只余下一道肉粉疤痕,上面还是覆盖一层淡淡的蓝膜,看着已然无碍。
想到那般结果,云灵藤游移半晌,终究还是温馨伏趴地上,不再行动。
“白尊者。”云珏点点头,再次一笑,精美得有些疏冷的眉眼刹时温和:“尊者但是在迷惑,此处为何有这般较着的不似尘寰统统,实乃修士所建的古殿?”
白子笙袍袖微扬,一阵轻风高山而起,绕过左丘宁地点之处,悄悄无声地将那株撒娇卖傻再次痴缠上来的云灵藤掀飞了出去。
白子笙面上一派隽雅,平平如水,不急不躁。
不知又是行了多少时候,云珏脚步一停,稍稍侧身,让开一处,好使得身后二人更加清楚了然地看到火线事物。
“尊者何必如此?”
云珏面上神采极其普通,或可堪言乃是诚心万分,然其心中早已波澜起伏,惊奇当中倒是松了一气。
云珏眼神微闪,思路回拢。抬眼看去,那男人现在正眉间紧皱,语气带着不愉。
白子笙微微一笑,气质朗朗如月,温润如玉,令人竟是不去在乎他的面貌,自发靠近起来:“此乃大善。”
白子笙眉梢一挑,屈起长指一弹,藤蔓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又不知倦怠地持续行动,不过一瞬便又是缠绕在白子笙身上,微微有些紧急感。
他上前一步,略过左丘宁身侧,端倪低敛,伸出一手点着一支藤蔓上初露微白的花苞,翠绿的苞叶衬着玉白的指尖,说不出的都雅。
白子笙微微一笑,手中虚托:“不必。”
云珏倒是眼瞳一缩,心中惊奇不定。他原是觉得二人当中,只白衣修士一人可堪礼服妖魔,毕竟其轻描淡写间便使得那利诱民气的妖女落空行动,修为必定是极其高深,而这蓝衣修士,气味平平,不显山不露水,他只当此人根骨不敷,堪能踏上修行之路,却不知其突来一手,不过一道真元,便能令这殿内十余年未曾有过动静的云灵藤花苞同时绽放,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