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微臣另有一事。”华袞称谢以后还是不起,“按制,皇上往祭皇陵皆驻跸巩华城,微臣大胆,请皇上移驾。”
昌平知州华袞[gǔn,同衮]是从五品,为一州之长,于万历四十八年到任,他对天子俄然驾幸昌平感到不测。要晓得,神庙自万历十六年玄月往皇陵秋祭以后,便再未出过紫禁城,更不上朝;而光庙在位仅匝月,深居九重,也将来得及召见他。这是因为知州这类‘小官’委任出自部推,在天子那边只是一个名字罢了,华袞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就别提一睹天颜了。
当下州有直隶州和散州的辨别,直隶州下级为省,下可辖县;散州下级为府,不辖县。但昌平州作为陵寝重地倒是例外,它既辖顺义、怀柔、密云三县,又属顺天府下,乃直隶州。
方从哲此前卖力神庙梓宫发引,对华袞有些印象,见他神态,担忧其君前失礼,出言指导道,“此乃当明天子,上前见礼吧。”
啪……玉壶回声而碎,朱由校拍案而起,手虚指窗外道,“朕最信赖之亲军竟让奸人混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人叫张道安是吧,莫非其左进俱无发觉陌生面孔?荒诞至极,这天下另有可用之兵、有可托之人吗?缇骑早该整饬,与其让言官聒噪,不若朕先严惩,让其明白甚么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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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府后宅是两层楼围城的四合院,院中甬道构成十字,不时有戎装兵丁吐着白气无声巡弋走过,在西南角有盛满水的大陶缸,北边空位上种有两棵榕树,树叶已经掉光,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不时随北风摆动。
“因陵监属内廷,微臣无权过问,但刘尚忠等索贿之事路人皆知,皇上令厂卫一查便知。”
王承恩自到御前,从未见天子失态,吓得从速下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臣不该妄言,请皇上降罪。”
朱由校虽晓得他本意,却很固执,既不冠冕堂皇的说节流民力也未几解释,摆手道,“罢了,你先伴同方中间将陵军挟赏之事审明再来复旨,退下吧。”
朱由校纹丝不动,“此前宿卫东宫,朕服从司礼监和内阁已有晋赏,今其治下不严,险陷朕于危境,当罚。”
书桌旁,朱由校订把玩着达奇勋不知从那里网罗的玉壶,王承恩在一旁将烛花减掉,使室内又敞亮些许。
华袞依言边下跪边呼道,“微臣昌平知州华袞,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历经两个月的练习,两百人中,凡不平管束、矗立独行、体力不支的皆与淘汰,留下的这些人用天子的话说,算是过了第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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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在朱由校的料想以外,“可有证人证言?”
徐国全开初以为‘练习正步’和兵法上练习击刺、阵伍、火器有天壤之别,是花拳绣腿,近期见在本来虎帐中狂傲没边的世人能做到令行制止、临危稳定,也很有成绩感。
方从哲晓得巩华城独一百余骑步兵,不敷以保护,以是人此前才未发起,此时见天子扣问的眼神,便靠近小声解释启事。
王承恩从天子话音入耳出态度,晓得天子是苦于无人可用,才借机敲打骆思恭并清算锦衣卫,便不再劝谏,冷静起家,然后一片片捡起玉屑,以免天子不谨慎刺伤。
孙传庭和纪用同在内校场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