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鹤鸣神采一凝。
卫鹤鸣那半块糖糕便噎在了嗓子里,连灌了三大杯茶下去,这才顺了气,当真是笑也不是,骂也不是,一脸古怪听着那平话人满口胡言。
卫鹤鸣本来就被人看好,经此救驾一事,更是名声大噪。他又恰是幼年,上门话旧的、攀亲的、乃至是相看婚事的几乎将卫府的门槛踏破,卫鹤鸣没法,这才躲了出来同贺岚寻安逸。
那平话人点头道:“非也非也,这杀孽可不是指这些,而是指那北邙山下的近万俘虏。”
楚沉一笑:“卫大人觉得如何?”
说完,贺岚便离了配房去。
卫鹤鸣微微挑了眉,将手中茶水放下,望向楚沉:“这便是五皇子请我听的书?”岭北的事情,戋戋一个平话先生如何会晓得如许清楚,清楚就是有人能够安排。
本来卫尚书那派人来听书转述的弊端还是没改,特别是听本身儿子的闲书,明晓得故事是假的,竟也听得不亦乐乎。
那头平话人还在感慨:“好一个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探花郎啊――”
卫鹤鸣这才晓得,为甚么自打楚凤歌自边疆返来,几次同贺岚会面都针锋相对。
卫鹤鸣端倪顷刻一冷,抿紧了唇,回身谛视着楚沉:“你喊我甚么?”
世人纷繁拥戴。
贺岚拢了拢衣袖,收了昔日里懒惰的模样,双眸神采冷酷,却带着一丝安抚:“我不想同你说此事,便因为此事乃贺家同他的恩仇,你不必介怀。”
卫鹤鸣原不想听,听到这却不由被吸引了心神去,楚凤歌虽提到他在岭北度日艰巨,却未曾详细说过。
贺岚将扇子搁了,轻声道:“我本不筹算同你说。”
楚沉神采一暗:“我知你恨我,畴昔是我不该疑你弃你,可我也还了,现在你卫家满门也安然无恙,你另有甚么不能放下的呢?”
宿世楚沉伤了手臂,不过是行动上有些毛病,却也低沉了好久。
只是被楚沉寻到,怕是这可贵的安逸也没了。
说罢,他站起家来,一身天蓝色的柔嫩衣袍裹着略微肥胖的身躯,眉眼暖和,看上去毫无贵公子的模样,却莫名带着那样一丝气势,稳似泰山,让情面不自禁承认他贺家担当人的身份。
楚沉见他不答,觉得贰心虚,语气中更带了三分激将:“当初同我说求承平乱世,现在竟奉一个反王杀将、不知仁德为何物的报酬主君,卫鹤鸣,你的志向也不过如此。”
“我无事便不能来寻你了么?”楚沉冷静地盯着他,眼中带着几分苦涩。
卫鹤鸣听着,心头却多了几分忧愁。
卫鹤鸣却将目光转向了贺岚,只见他早没了那懒惰模样,神采冷酷,眼里带着庞大之色,一如前几次他见到楚凤歌时的神态。
平话人道:“你们有所不知,北胡此行有一随行偏将,姓贺名谨云,是王谢贺家以后,曾有人见他与那文瑞王相谈甚欢,出征之时,那文瑞王杀红了眼,敌我不辩,硬是将那贺谨云斩于马下。疆场兵荒马乱,贺谨云连个全尸都未曾留下,见过此事的士卒又都慑于文瑞王威名不敢作证,此事终究也只能不了了之,只不幸了贺家的好儿郎了”
卫鹤鸣偶然同他酬酢,眉眼中皆是淡淡疏离:“五皇子找鄙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