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萍这年纪恰是孩童和少女之间,最是娇柔滑嫩,已作了少女打扮,穿一身水红袄子配月红色百褶裙,眼尾长而上扬,配着瓜子脸,透着一股稚气而模糊的娇媚。
安南侯府?
薛府的端方是逢五逢十才往老太太的百善堂请一回安,回府的第二日恰是逢五,薛云晗和夏氏刚进百善堂的院子,就闻声薛老太太笑骂道:“老二媳妇你看看,这丫头现在比老四还能调皮!”
但是薛云晗在雁回山养了三年病,但是一个安南侯府的人都没见到呢。
刘氏松了眉头,内心却还是有些忧愁:“她到底是我们侯府端庄的宗妇,娘家家世又高,我拿甚么和她比?我掌家本来也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靠着老太太对我的欢心和对她的厌心两相感化。但是她本日行事却大不不异,在老太太面前立端方不说,没捞着好神采竟没显出半点儿不欢畅来。”
总之,巧的很。
世子爷的这位太太也是奇葩,长年一小我住在陪嫁别院里,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有人说她是身患隐疾,也有人说是获咎了世子爷和老太太,直到几年前薛三女人半夜落了水,才将三女人接到别院一起住。
二太太刘氏和薛云萍一回到刘氏的屋里,刘氏就皱起眉头:“昨儿有人来回我,说那一名一回府就去老太太的院子里存候,老太太找了个借口不见,她还愣是在院子里头立了一下午,我嫁出去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如许行事,你说她到底是要何为?”
能有雁回山那样紧俏处所的温泉别院作嫁奁,按理夏氏出门子之前是极受宠的。
薛老太太本就信佛信命理之道,等刘氏把薛云萍带回侯府,老太太一见之下便认定这是天意,该当作这一场功德,因而薛云萍便从一介孤女变成了薛家二女人。
不管如何,现在是又回到薛府了。
老太太兴趣不高,夏氏又一惯是少言语的性子,薛二太太和薛云萍则是事不关己,全然当本身不存在,屋里温馨得落针可闻。
行了礼问了安,薛老太太淡淡说一声“起来吧”,只问薛云晗这三年的饮食如何,身材如何,一个眼色都不给夏氏,把夏氏晾在一边也不叫她坐下。
刘氏看着义女半是欣喜半是感喟:“你比你母亲通透很多。”
“畴前你外祖父活着时是个五品的府同知也就罢了,现在你娘舅倒是在知县的位置上一待就八年,吃穿用度半点不肯姑息,你舅妈不时写了信来叫穷,前儿又送信来讲是来岁就要回京来住,桩桩件件还不是都要我来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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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侯薛府是建国就得的爵位,现在在京里只能算二等勋贵了,不过百年世家的根柢犹在,周姨娘尽管着薛家世子一房的后院,一上午来叨教人事安排和来往走礼的人竟络绎不断,好轻易断完了事,只剩下两个大丫头。
薛大女人已经出嫁,听着也不像是庶妹薛云岫的声音,薛云晗看向夏氏,夏氏点点头:“应当是你二叔二婶的义女云萍,你当喊一声二姐姐的。”
李静云三年前在魏国公寿宴上落水身亡,以后再醒来时就变成了薛家的三女人薛云晗,这位嫡出的女人在姨娘手里讨糊口,爹不疼娘不爱过得还不如庶妹。因为落水一场伤了肺腑,原主的娘亲夏氏仿佛才想起有这么个女儿,将她接到陪嫁的温泉别院里保养了三年。